第24章 暧昧(第2/5页)

手指在相册上轻轻摩挲,司婳自恋的想,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看的笑容。

大致翻阅完,忽然觉得缺了些什么,司婳猛地想起,“没有你的照片吗?”

“想看我的?”言隽坐在旁边,手指无声的扣着膝盖。

“我只是觉得,雪山是我们两个一起去的,光顾着我了,你自己都没有留下纪念。”他细心的挑选调修,最后洗出来过胶,还一张张的排版装进相册中,如此煞费苦心,唯独没考虑到自己。

言隽抬起手指,指着相册道“这份相册就是我最大的纪念。”

他送给司婳一本,自己留有一本。

突然有种被赋予信任的感觉,司婳郑重其事的抱起相册,“我会好好保存的。”

男人唇角微勾,“我也是。”

司婳说的是景,他指的是人。

言隽走后,司婳就坐在窗边把照片从头到尾仔细看了遍,忽然意识到什么,表情越来越沉重。

先前没往其他处想,她便毫无芥蒂当言隽是知己好友,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每个见到她跟言隽走在一起的人,都认为他们两个“在一起”拍拖。

以前跟贺延霄以真正男女朋友名义在一起时,周围的人要么羡慕她“攀上高枝”,要么泼凉水说她痴心妄想终究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在这宣示着人人平等的新时代,有些人总觉得她的家庭身世配不上贺延霄。

她以为那些自以为高门大户的都必须门当户对,直到认识言隽之后,她又见识到另一种“贵族圈”。无论是宋俊霖还是言曦,他们虽然在第一次见面就开起玩笑,却不问她家世是否相当。

言隽的行为太坦荡,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无法辨别,对方是随性广交好友,还是另有它意。

若是前者,得遇知音此生之幸;若是后者,她恐怕承受不起。

卧房的窗户两边仍挂着麻绳系起的玻璃小瓶,手指轻轻一拨,整条绳子都会因此摇晃摆动,弧度或大或小,全凭推动它的那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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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中旬,学生们开始放假,二月上旬,司婳又拎着行李箱回老家。

跟父亲争闹多年,平时几乎不联系,但司婳坚持着每年回家,至少除夕这天她必须回到那里跟家人团年。

司父所居住的老家在乡村,但这里并不算落后贫穷,跟小县城隔得不远,出行都很方便。住在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环境舒适、耳根清净,不用去社会上拼死拼活的上班。

司婳乘车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屋侧平整地坝中间坐着一个人。

水泥道路已经修通,司婳下车就在自家地坝,拉着行李箱走到中年男人面前,不轻不淡的喊了声:“爸。”

见女儿回来,司父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也不说话,好似没瞧见眼前的人,继续坐在小矮凳上用竹条编织竹篮。

自从司婳执意报考远方的大学离开后,司父一个人住在这里越发沉默,司婳已经想不起小时候那个抱着她大笑的父亲是什么模样。

司父不应声,司婳也没留在这里跟他犟,自个儿把行李箱提回房间。

她以前居住的闺房几乎没什么变化,走的时候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什么样。

她第一次离开的时候屋子是干净的,后来不管隔多久回来房间依旧是干净的,这就是她每年除夕必定回来过节的原因。吵架归吵架,隔阂归隔阂,那层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始终无法割舍。

把房间整理好,司婳才开门出去,司父已经不在外面编织竹篮,做到一半的东西搁在客厅墙边。

厨房里传来声响,司婳放慢脚步走进去,见司父正拿刀切肉,菜板上那一堆肉分量不少。

贝齿轻咬唇瓣,一时间司婳不知如何开口,他们总是这样沉默的交流,维持了快五年。可当今天从父亲身边路过,她有意的回头多看了两眼,才发现父亲原本乌黑的发间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长出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