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和离 这都是前世注定,应有此报。……(第2/4页)

她脸上流露出悍然无畏的神情,可见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阮行止惊骇之下,把手里的瓷杯几乎捏的粉碎,喊道:“那本来就是桩意外!”

崔氏笑了笑,“重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大家会怎么想。”

她太清楚丈夫的个性了,只要有一成的风险,他都不敢去赌。

阮行止颓然滑落到椅背上,就算崔氏没有证据,可只要这件事在京中闹得沸反盈天,他还怎么见人?况且,谁说崔氏拿不出证据?只要收买个把和济堂的伙计,到京兆府击鼓鸣冤,世人又是最爱怜贫悯弱的,到那时……白的也能变成黑的。

崔氏甚至用不着怎样泼脏水,朝堂上那些对头就会将他攻讦得体无完肤,甚至万劫不复。

为了清白,阮行止只能选择让步,他不能让崔氏去见官,宁可独自饮下悲凉的苦酒。

崔氏可没他这样多愁善感,漠然将纸笔往前推了推。

阮行止颤颤巍巍在放妻书上签了字,心里却还存着最后一丝希冀,“和离之后,你住哪儿?我看,不如仍旧留在府中……”

崔氏很快打断他的话,“不用了,我还稍微有点积蓄,用不着老爷您来施舍。”

阮行止被那个语带讥讽的敬称给刺痛了,同时想起昔年崔氏被自己用掉的大半嫁妆,脸上一红,“其实,我在京郊还有几处房产,你若不介意,不妨到那儿去住。”

崔氏冷哂,“不必了,我还不至于买不起一栋屋子。”

让她去住阮行止安排的地方,她实在膈应——谁知道会不会是另一处金屋藏娇的所在?

被人这样揣测,阮行止也有点恼火,除了在白锦儿身上栽过跟头,他还真不怎么看重女色——崔氏把枕边人想得也太肤浅了。

不过,看她的模样,仿佛仍有些在意,这也令阮行止更坚定了挽回妻子的决心,负手而立道:“京城虽是个好地方,想找一处容身之所,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是鼎鼎大名的长亭侯,只要他打声招呼,谁又敢将屋子卖给崔氏这种下堂妇人,那不是存心跟他作对么?

饶是阮林春早已知晓其本性,闻听此言,还是对渣爹的渣度有了崭新的认识——这也太不要脸了。

阮行止却已顾不上在女儿面前扮演慈父,面上衔着一缕矜持的得意,笃定崔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只要将人留下,迟早,他还能将崔氏的心重新赢回来。

然而,他还是高兴得太早了,那句威胁话音刚落,一个泠泠如水的声音继而响起,“无妨,程家多的是闲置屋舍,崔夫人若是喜欢,只管挑一栋去住。”

却是程栩靠在壁角,漫不经心地出来打岔。

阮行止脸上如同打翻了油彩瓶,红白青紫夹杂在一起,实在糟糕到极点——这小子居然还没走,他一个外人,虽然是未过门的女婿,出来打什么岔,添什么乱,有他的事嘛!

还口口声声称崔夫人,俨然对他这位岳丈视若无睹,真是翅膀硬了,毛都没长齐就敢和老丈人叫板,混账!无赖!

阮行止虽然恼火,无奈程家在这京中还偏偏得罪不起,只能咻咻喘着粗气,干瞪着眼,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阮林春早已自发自觉地走到程栩跟前,为他理了理发冠,低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程栩从袖子里握住她的手,养了大半年,总算养出一点细嫩。

但程栩的手因为腻满细汗的缘故,还是比她要滑——看得出他其实有点紧张。

程栩亦附耳过去,低低说道:“还没和你道过别,我怎么敢走?”

阮林春抿唇微笑,由衷地感到喜悦,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可爱的人?现在即便发现程栩更多的怪癖,看在这句话的份上,她也能接受他了。

阮行止却是倍感恼火,未婚夫妻也不带这样亲密的!尤其在他签下那张和离书之后,小两口的互动在他看来愈发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