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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娇月打趣道,“你嗓门小一点呀,别吓着他了。”
“男孩子的胆子哪有那么小。”
“你怎就知道是个皇子,万一是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呢?”卢娇月笑着反问。
“不,这一胎一定是个小皇子才好。”张韫素语气坚定道。
顾沅轻叩着杯盏,眉眼温软,垂眸看向张韫素,“为何一定得是个皇子?你从前不是一直说,男孩顽劣难驯,还是女儿贴心乖巧么。”
张韫素缓缓坐起身来,一本正经道,“女儿自然是很好的,只是沅沅你这一胎若是生了公主,前朝估计又得闹着让陛下选秀了。若是生了个皇子那就不一样了,国朝已有皇长子,催选秀的那些人也不敢贸然开口,你中宫的地位也会更稳。”
听到这话,顾沅没说什么,卢娇月想了想,面色也凝重起来,点了下头,“嗯,素素难得说了句正经话,是这么个理。前段时间为着这事,也有不少人来撺掇我父亲上书进谏,弄得我父亲都称病,闭门谢客了。沅沅,你一人独宠,风头太盛,若有个皇子,你也能有所倚仗。”
顾沅垂眸看向隆起的腹部,轻声道,“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会尽全力去爱护他。至于选秀……”
她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无奈,“我母亲前两天进宫专门与我说了这事。她想让我贤德些,主动去劝陛下纳妃。”
张韫素和卢娇月都拧起了眉头,“然后呢?你劝了?”
顾沅摇摇头,拿起一枚橘子慢条斯理剥了起来,“没劝。他选不选秀,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这疏离的话,让张卢俩人面面相觑,她们不懂为何顾沅对皇帝这般冷淡,但顾沅向来做事都有她自己的道理,人俩口子的事,她们这些当朋友的过多置喙也不好。
掀过这个话题,几人又聊起这几月长安城里的事。
比如周家的那个周明渺,在大长公主寿宴上发生那等私通和尚的丑事,被匆匆嫁去了肃州,嫁过去没多久,突然身染重病死了。
而那周家的长子周平林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断了四根手指,还被割了舌头,经此刺激,成了个不认六亲的疯子。
这回新帝上位,与那几位皇子有关的官员,该砍头的砍头,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这周家便是被抄了家,流放千里,听说周老爷在半路便身染恶疾,药石无医了。
顾沅听到周明渺嫁去肃州,这才恍然想起,大年初三裴元彻是给谁去送花圈了。
这男人一向如此,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说完周家,张韫素又说起卢娇月,“沅沅,你还记得郑泫不?这人可真有意思,之前隔三差五找借口登月娘家的门,长安混乱的那几日,他更是将他府中的护卫统统派去了卢家,他自己府中就他一人。我猜啊,要不是他顾及着月娘的闺誉,估计恨不得亲自拿着刀剑去月娘家门口当门神。”
顾沅被逗乐了,朝卢娇月眨了下眼睛,笑道,“我们月娘的姻缘这不是来了么。”
卢娇月两颊飞起红云,娇嗔道,“我还得再看看他的表现……反正我也不急着嫁人。哎呀素素你也别尽说我,陆家不是也快上你家提亲了么。”
张韫素笑嘻嘻的挽住顾沅的胳膊,“这还得多谢沅沅,有个当皇后的好姐妹给我撑腰,我后娘也不敢糊弄我,就连我父亲这些日子对我的态度也越发和善……当然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们都是看我和你关系好,一个两个想拿我当筏子,来讨好你呢。”
顾沅轻抚她的额发,温声道,“咱们小时候对月结拜的时候,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过得好,我也高兴。”
闻言,张韫素和卢娇月心口皆是一暖,嘴里喊着“沅沅”,一左一右的贴在她身旁,亲密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