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这个梅瓶……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她看着博古架中间一个青花梅瓶,皱眉托腮语气疑惑。
沈砚书走了过去,看了眼她说的东西,嗯了声,“之前阿行送来的,明青花携琴访友梅瓶。”
“二哥送的啊,肯定是好东西。”容溪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既然是他开古玩店的弟弟沈砚行送来的,那一定就是古董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贵的东西,放这里要是掉下来……”
“底部有胶固定。”沈砚书连忙打住了她的话,“而且没有小猫小狗来扑。”
容溪却摇摇头,她总是要设想一下最坏的情况,“那有贼惦记呢……你还是注意点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砚书不想和她说这个话题了,转身招手叫她,“元元,来看看你房间。”
容溪闻言连忙转身,踩着那双和他除了颜色之其他都一模一样的粉色拖鞋,踢踢踏踏的走了过去。
她站在客房门口往里看,胡乱的点点头,“挺好的,就一晚,差不多就得了。”
“……一晚也得住好。”沈砚书目光一闪,将心里的话换了个模样说出来,眼下是住一晚,将来呢?
整理完东西出来,沈砚书已经去书房练琴了,每天晚上练一个小时琴,已经是他二十多年来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甚少有打破的时候。
容溪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门,有清澈缓慢的琴音流泻出来,慢慢悠悠的,仿佛有古寺的钟声在天空中回荡,祝福和忏悔、祈求和憧憬交织,她仿佛看见一个个在香烟袅袅中俯跪下拜的身影。
她的目光从这间六面都装了隔音层的书房门口往内移动,先是正对着门口的一排红木书柜和酸枝木书桌、南官帽椅,然后是左边靠墙的罗汉榻和上头红色的垫子,最后是右边被黄花梨月洞门隔开的琴室。
他背对着她,前面是窗,不知道有没有人透过这扇窗听到这动人的琴声。
容溪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又带上了门,然后走回客厅,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父亲容明德的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元元,周末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我跟砚书哥哥约好了去泡温泉。”容溪一面应,一面弯腰伸手从茶几上的攒盒里拿了科水果糖含进嘴里。
容明德有些不满,“上周你就没回来,你妈妈都想你了。”
“下周回去嘛,我带砚书哥哥回去吃饭。”她满不在乎的应道。
容明德一气,一点安慰的诚意都没有,“他来做什么,又不是我女婿。”
“爸爸……”容溪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怎么回事,早晚么。”
容明德嗤了一声,“闺女,我跟你讲,你都三十了他还不跟你表白,以后会不会讲都难说,你小心青春喂了狗……”
“哎呀你跟她说这个做什么,砚书蛮好的一个孩子。”电话那头有另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那是她一直体弱多病的母亲徐佳艺。
紧接着容溪就听见那边换了个人跟她讲电话,“元元呐,你们下周回来吃饭记得提前说,妈妈准备你们喜欢的菜。”
“谢谢妈妈。”容溪笑嘻嘻的抱着手机歪倒在沙发上,叽叽咕咕的同母亲讲明天要去泡温泉的事。
沈砚书从书房出来时,容溪早就跟家里打完电话了,听说下周让自己一起回容家吃饭,他愣了一瞬,眼角一弯就笑着应了声好。
临睡前容溪抱着枕头从房间跑出来,站在他卧室门口,“沈木头,那个房间的床品是你特地给我准备的么?”
沈砚书望着她穿着粉蓝色睡衣赤着脚紧盯着自己的模样,突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迟疑着没有作答。
“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买机器猫的床单,还是粉色的,下次换个成么?”容溪觉得自己特别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