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特立独行的文艺女青年(第7/25页)

做一个清醒者,冷冷地旁观这个世界,向世界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该抓住的抓住,该舍弃的舍弃,该背叛的时候就背叛,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够酷。也许正因为这样,马克才在最后选择彻底地背叛了他的那些朋友,他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踢开这些绊脚石。这样做也许真的不厚道,但是正如他所说的,他本来就是个混蛋。只是那个早晨,他突然决定,不再愤怒。

我会像你一样,选择工作,选择职业,选择家庭。选择他妈的一个大电视。选择洗衣机,汽车,雷射唱机,电动开罐机,健康,低胆固醇,牙医保险,按揭,买楼,休闲装,皮箱,三件套西装,DIY,看电视,吃垃圾食品,生孩子,逛公园,朝九晚五,打高尔夫,洗车子,穿运动衬衫,过圣诞节,领养老金,有免税额,通下水道,改邪归正,安居乐业,等待归天。

——《猜火车》

科学不能拯救的孤独

作为一个学文科出身兼做文字工作的人,科学家是我很少接触的一群人,身边虽然时时会遇到一些改了行的理工科生,但他们如今大多做了商人、公务员、高级白领等等,他们早就不会战斗在科研的第一线,不会去野外风餐露宿地考察,不会埋头在实验室里通宵苦熬。我们通常会在某个饭局有交集。每每谈到一些事,就会发现他们总是特别强调理性和逻辑,有时候会取笑我们“你文科生吧”,开始的时候总是觉得这很烦人,但是被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即便会心里暗暗不喜欢,也只是一笑了之。但是遇到的总是这一类人(其实是因为和第一线的科学家圈子真的很难有交集),搞得我也曾一度对理工科学生、科学家抱有偏见,认为他们都是铁板一块,内心坚硬如石、不解风情,不通文艺、不懂生活、也没有幽默感的一群人,只长着化学元素脑袋或者力学脑袋什么的。直到后来看了赫尔佐格的《在世界尽头相遇》,老赫扛着摄影机,操着他那一口舌头都伸不直的英语去采访了南极站的一群科学家,也采访了那个世界里的北极熊、海豹和企鹅,我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文学和艺术有时并不是创造,而是做了翻译的工作,把神的语言翻译给众人听,把这群人的生活展示给另外一群人,让人和人之间互相沟通,我觉得这是一部好作品必不可少的优点,每当看完这样的作品,你觉得对这个世界、对他人又多了一份了解和懂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赫尔佐格在这部纪录片里做到了。在电影的最初,我有点担心听到一群GEEK们没完没了地谈论科学理论、技术发明之类的东西,也怕看到饭桌上那些改了行的前理工科男生的那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我想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毫不犹豫地关上电视。我选择看这部电影完全是出于对赫尔佐格的信任,事实上当电影进行了十分钟后,我知道我的信任是对的。通过艺术家的眼睛,赫尔佐格给我们展现了一群我从不了解的科学工作者,他们不是《生活大爆炸》里的天才男孩,那些男孩很可爱,但是那些形象其实塑造得很脸谱化,对科学家的理解过于简单浅薄。而这群真正的科学家,他们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单纯,爱冒险,爱好文学和艺术,相信上帝和神灵,内心也和我们一样体会着深沉的欢乐和痛苦。

那个从美国来的开挖掘车的哥们儿,他原来每天在卡罗莱纳一家银行里上班,有一天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有所改变,就跑去危地马拉帮助当地人,结果当地的土著人认为他偷孩子,有六个人拿着弯刀追着他要跟他谈一谈,后来他被抓住、送到法官那里,法官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因为只有他会说西班牙语,后来他被释放了,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