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捅刀子(第2/5页)
两个小姑娘都吓懵了,一个拉另一个赶紧跑了。
临走时还说着:“等年后新闻出来,看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老张的车停在校门口,已经等了很久。
秦洛宁没有走过去,他绕远走了侧门离开。
秦洛宁打了个车去老城区,秦炆之前住的老居民楼里。
居民楼破败狭窄,走道里有一股发霉的气味。
秦洛宁坐在秦炆家门口,四楼的声控灯坏了,四周一片黑暗。
他抱着腿,脑袋里想了很多事情。
想他高大顾家的爸爸,温柔贤惠的妈妈,慈祥宽厚的爷爷,对他无微不至的叔叔,直爽热情的婶婶,总陪他一起看电视的堂姐......最后的最后,是一场瓢泼大雨,穿着风衣打着黑胶伞的男人向他走来。
可是到后来,男人的面孔逐渐扭曲,变成了噩梦里才会出现的魔鬼的样子。
沈桥和监视他、控制他、殴打他、□□他、开车撞他,现在男人再也不伪装了,他夺走了秦洛宁的一切,钱、名誉、地位、尊严,甚至是连他最珍贵也最微不可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亲人也要夺走。
秦洛宁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无助。
他将脸埋在腿上,无声的啜泣。
过了很久,秦洛宁是被人叫醒的。
原来他哭累了,靠在门上睡着了。
“小孩,小孩。你坐这里干什么?这户人家搬走很久了,好久没人来了。”
秦洛宁低头看了眼时间,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看到对面门里露出来的张灯结彩的画面,再对比自己身后什么都没有的空荡荡到寒酸的铁门。
那一刻,秦洛宁心冷了一大截。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叔叔,真的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最亲近的家人,他唯一的希望,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抛弃了他。
秦洛宁又叫了车去他舅舅家里,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点温暖,才能确认自己还有存在的价值。
二舅家在隔壁市,离得远。但是二舅时常打电话对他嘘寒问暖,所以秦洛宁无比确定,他还有二舅。
可是等他到了虞城,等待他的是二舅不留情面的讥讽。
“你已经不是秦家少爷了,还来我这儿做什么?怎么,想投靠我啊,滚边上去吧你!”
“和你说句实话,你妈他根本不是我亲姐,鬼晓得她是哪里来的野种。要不是看她命好嫁给了秦家当儿媳妇,你以为我稀罕和你攀亲戚呢。”
“秦洛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没了秦家,你连条狗都不如!”
“你才是野种!我不准你骂我妈!”秦洛宁冲上去和男人厮打,被扇了几巴掌后扔出了门。
秦洛宁从黑暗中踉跄站起,心底一片灰暗。
他最后去了平日里对他热情不过的三姑姑家。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三姑姑和人打麻将的声音:“你说秦洛宁啊,他又不是我亲外甥有什么好心疼的,不过就是个表外甥罢了。杠——我和你说啊,那孩子脾气大着呢,要不是看他死了爹死了妈,脑子又蠢又笨,兴许能捞点钱,谁稀罕和他套近乎。糊了!给钱给钱!”
一片哄笑中,秦洛宁慢慢转回了身。
秦洛宁走到街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三点半,路上几乎看不见车了。
他之前想过要逃的。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到底应该逃去哪里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要他,到头来,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个虚幻的梦。
最后,秦洛宁打了个电话给老张:“喂,张叔,我现在在xxx,你来接我好吗?”
是沈桥和去接的秦洛宁。
其实从秦洛宁打车从秦炆的住处离开的时候,沈桥和就一直开车跟在他后头,从景城跟到虞城,又从虞城回了景城。
秦洛宁立在马路边的时候,沈桥和靠在不远处的驾驶座上,抽了两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