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时哪里敢相思(第3/5页)
小同学的生日是八月份的开头,狮子座的尾声。到接第五个团的时候,恰好就要到她的生日了。阮宁照例在镇上弯弯的拱桥前等着游客的大巴,她举着小旗子笑容灿烂,推开车门的一瞬间,却被一双大手啪的一下推到了一旁,只见两月未见的老同学顾润墨拧着一张脸问:“厕所在哪儿?”
阮宁“啊”了一声,赶紧指了指,顾润墨像一团乌云瞬移。
憋尿憋得走姿都飘了。
慢慢地,大巴中的游客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是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少年,个头高挑掐尖,裹得严严实实,不停咳嗽,像是感冒了。她看了一眼,也没大注意。只顾着琢磨顾润墨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跟着大爷大妈熊孩子团一起三日游绝对不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的作风。
顾润墨返回,才有了点笑脸,那种他贯有的好看但实则不带几分善意的微笑。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瞧见的是阮宁,只说:“澄澄说你暑假在旅行社打工,我还在想,会不会碰上。这不,巧了。”
他说巧了的时候,语气有点子痒痒的戏谑。
之后微微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径直朝戴着口罩的少年走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少年点头,二人就不痛不痒地站到了队尾。
阮宁心猜,感冒的这位又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大家游园子,他们也游,园子有高木,羊肠甬道,树枝子逼仄,刮得小公子们脸疼;大家逛舟子,他们也逛,水波荡漾小公子们晕得小脸煞白;大家涮锅子,他们也涮,南边的锅子浓油赤酱,不比北方的清汤,吃得小公子们捂嘴直说上火牙疼;大家喝米酒,他们也喝,猛一揭油纸,米酒醇厚熏得老头老太太们半醉,这回小公子们倒坐住了,喝得面不改色心不跳,直说寡淡。一嘴寡淡,可见平时喝了多少红白相间,享了多少人间富贵。
除了俩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团里还有个抱着鱼缸子的熊孩子,小鱼缸里养了只小鳖,乌皮油亮,宝贝得不得了,谁都不让摸。可小鳖不老实,总爬出来,单单阮宁就趴座位底下找了好几回,折腾一身汗。到了傍晚,把大家送回宾馆,阮宁还没松一口气,熊孩子又鬼吼鬼叫,小鳖再次逃狱成功。阮宁叹气,摸啊摸,在副驾驶座位上摸着了,略微扫了一眼,发现导游平时放钱的腰带落在了车上。正想喊姓梁的导游,却被小鳖张大嘴叨了一口,她嗷了一声,把小鳖甩出了几米,熊孩子不乐意了,又捶又踢阮宁,阮宁赶紧拾起鳖抱着熊孩子火烧火燎到一边哄去了。
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儿,那边小梁导游就尖叫了,直嚷着:“我的钱呢钱呢!谁拿我的钱了!!”
阮宁远远地应了句:“梁导,去副驾驶,您落那儿了!”
小梁导游心稍安,跑去副驾驶,座位上却已经空空如也,她怒气冲冲地问阮宁:“小阮,你怎么知道在副驾驶的?”
阮宁答:“刚刚拾东西时看见的。”
“你走了之后还有人过来?”
“没瞧见呀。应该是没了吧,游客都刚刚进宾馆。”
“我去问问大家,你先别回家。”小梁导游深深看了阮宁一眼,然后挨个敲门去了。
阮宁总觉得有点不安,小鳖的小爪子在她手心划拉着,刺刺的。
过了一会儿,小梁导游脸色凝重地走了过来,只轻描淡写没好气地说了句:“拿出来吧,现在拿出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宁傻眼了,“啥?”
小梁导游像是忍了好一会儿了,点着阮宁说:“我问过好几家人,都说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的就是你,除了你,还有可能是别人拿的吗?”
阮宁脸一阵青一阵红,气得直哆嗦,“我没拿你的钱!”
小梁导游推了阮宁一把,把小同学推地上了。她声音变大了:“那我们就去派出所说说去,我不跟你这贱丫头吵!可算知道你爷爷奶奶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原来是有这脏毛病!就这样,还诬赖我妹妹呢,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