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那地方蔓延着……(第4/6页)

这老者显见是个正主,他也不畏惧,就一步一步接近高台,于一丈处停下,背着手又问一次:“你可知,这是何地?”

佘万霖看看周遭,确定道:“人间地狱?”

老者立刻听出他的年纪,勃然骂道:“竖子敢尔,竟胡言“乱”语,你定是受此子蛊“惑”来错了地方,我便告诉你,此地乃是大梁军营!是大梁武肃公创立老刀营,是开国谭侯麾下训兵重地,尔所杀之人皆是朝廷军士,就不怕满门抄斩连累九族么?”

佘万霖脑袋歪了一下问:“大梁军?开国候?谭家两只猴,尔属哪一只?”

“闭嘴,好无礼的小子,你竟敢造反么……”这老者愤怒至极,正要训斥,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喂!”

这喂字一落,便见高台左右飞出四道暗影,寒光一闪,长刀对着佘万霖就劈了过去。

佘万霖听到一声奇怪的招呼,抬刀背身迅速格挡两下,火花四溅,他便原地拔起,刀锋旋转一周,袭击之人便断为两段,撞在一起断裂一地,死的极惨烈。

好果断的出手,就把下面那人惊的心肝都颤悠了一下,也把这老者惊的面“露”异“色”,却不为佘万霖这一刀,却为,那一声莫名其妙的喂?

谁提醒的,谁喊的?此刻都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他低喃一声:“怎会如此?不该这样啊?”

原来这老者名叫谭守榉,乃是谭氏旁支庶出,虽他喊谭守义堂哥,然而谭守义看他就像看一条狗,大梁建国他才混了一个五品的边缘将军,这就尴尬了。

世家便是这样以血脉论高低,尤其谭家,尤其一个心有奢念总想造反的谭家,那是人人都有野望,就苦无机缘。

看到一门双侯的富贵,谭守榉更想给自己这一房谋划个出身,便接了这缺德的事情,却也不悔,反正从前嫡枝也是这样做的。

谭守榉自接了新刀营总教头的位置,他便想出许多法子,力求训练出一批比陈大胜等忘恩负义之徒更加听话,更加厉害的谭家锐刃。

如今没有战事,更没有黑骑尉做磨刀石,也只能让他们互相残杀,常与兽挣命,经历反复淘洗打去泥沙,十年他才练出不足一百把新刀,刨去前几日哗变处理这批,而今不足六十,又在此丢了几个,就把他疼的肝都碎了。

他原想着,便是这些刀还年纪小,可是几十人一起上,怕是陈大胜等也未必是对手。

可从一声喂起,就好像是不对劲儿了,一切都不对劲了。

好像,他练的刀没有忍,便从这人一刀里,他看到了久违的刀意,这种出手不给旁人半点活路的果决,他也只在曾经的奴狗身上见到过。

他又忽想起当年谭士泽说过的话,老子练刀总要让他们见到一□□气的,没点盼头谁愿意活着,好叫你知道,求生永远比求死更让人有劲儿。

才将那几个虽是好手,也听话,可是他们说了喂,显见是求死的。

想明白心中便有五雷轰顶,谭守榉便知坏了,谭家十年,害了无数人命磨刀,花了几千万贯在康纳山卧薪尝糁,却养出一群死刀。

看着铁柱拔起,铁链断裂解绑却依旧趴伏的满地新刀,谭守榉满头冷汗想,好像是,杀错了。

有求生之意的刀,都被他挂在了高台。

几股鲜血扑在羊蛋还有张永宝的脸上。

血是热的,泡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遭无声,羊蛋歪头看着身边的横尸,又看自己哥哥,不甘心,他到底又伸出手使衣袖给哥哥擦脸,好奇怪的,他哥的眼却合了起来。

心里一麻,羊蛋猛的抬头看向佘万霖。

佘万霖却看着自己手中的刀发愣,刚才几下碰撞,格挡,杀人,都是惯“性”使然,可那几人,仿佛是来“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