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第4/5页)
兰庭懵懵懂懂,喜鹊安静片刻,到底对七茜儿点头说:“劳,劳烦四嫂子,我……我想知道。”
七茜儿仰脸看看陈大胜,很认真的问他:“那我可说了?”
陈大胜点点头:“说吧。”
三礼学堂内朗朗读书声传出来,根奴儿与安儿便举着棍子,跟着里面摇头晃脑,嘴里依依呀呀,就学清楚最后俩字儿。
老太太看看曾孙,又看看那边的大柳树下人,老人家什么心眼,看到这里便清楚了,许是孙子,孙媳“妇”不预备给四房遮羞了,要把从前那些混帐事儿,都给喜鹊姐弟挑明白了。
那就说吧,说了最好,也是长个教训,知道个眉眼高低,知道做人的尺度,知道……这活人若想人尊重,得先把自己立住了。
可到底是难受啊,老人家这心又酸楚起来叹息道:“哎,造孽了么?这老陈家祖坟是泡在什么水里,就啥时候见天日?如何养出那个不争气的,就造孽呀。”
状元本手里拿着一卷书在学堂内看,他替自己继父看着这些蒙童,可是听着听着,便听到那学里的朗诵声节奏不对,当间不时还有嬉笑声,还有小孩子的依依呀呀吆喝?
如此放下书卷,他走出来便看到了陈家祖孙。
这孩子懂事,翻身回院子给老太太搬了个凳子出来。
老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就对状元笑笑道:“状元读书呢?”
状元点点头,问了好,这才说:“也没有读进去,今日爹身上有些不利落,我就帮着他看看蒙童,阿“奶”您坐。”
老太太坐下,便唠唠叨叨说:“读书好啊,读书明礼,你阿“奶”看到你出息,不知多高兴呢……”
正想说些老陶太太的旧话,这一眼没看到,安儿拿着棍子就把学堂的窗户纸捅了好几扇。
老太太对学堂是畏惧的,便赶紧起来,走到安儿面前拉住他的胖胳膊说:“哎呀,哎呀造孽的,你捅哪儿不好?你敢动这边的窗户纸,啊?明儿先生记住你,等你上学打你的板子!”
安儿呲呲牙,果然是惯坏了的孩子,就挣脱开手,舞着一个比他高的棍子,径直就往街口那边的小桥跑,根奴就跟在弟弟屁股后一路吆喝着撒野。
老太太哪儿撵的住他,连忙招呼婆子们去追。
只着一眨眼的功夫,这俩孩子便野看不到了。
柳树下,磨盘边,兰庭哥儿便是不懂事,却已被母杀父这样的消息震的魂飞魄散,他一下子便长大了。
喜鹊身子晃悠着想说什么,就看到老太太边跑边喊:“撵去,快溜撵去~还在那边瞎咧咧什么?一眨眼儿,俩祖宗都看不到了!我是管不住了,你家俩野人把人家学堂窗户都捣烂了,老天爷爷啊,这是作孽的,赶紧找人去啊,还嘀咕啥呢?”
也许,孩童的天真总能将各种仇怨消淡,而他们无意间闯出的祸事,也总能让人立刻忘记眼前忧愁而进入另一重境界。
七茜儿当下大怒,站起,伸手掰了一段树枝对着空中就是几下,这不打是不成了!
今日送家里祸根离开,本不想许多人知道,就没带几个年轻的婢仆,也就是眨巴眼的功夫,老太太身边的婆子就把俩少爷跟丢了。
甭看两三岁,那腿脚比狗都欢快。
找不到人,一家人当下便疯了,七茜儿“摸”着肚子就想上房,陈大胜赶忙把她揪下来,带着人四处寻找。
却不想,这俩孩子沿着大柳树边上的老河渠,就吧嗒吧嗒跑到了百泉山下的一处入山桥边。
今日说来也有缘法,陈家出了大事儿,江太后回避了一段时日,只听说今儿起这边安生了,她便想来。
下山的时候,却碰到悄悄探望母亲的皇爷。如此,皇爷便顺便送自己母亲来亲卫巷。
为安全计,他们也没走大路,就顺着百泉山前的卖水道走,结果才走到桥边,就看到那桥头蹲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赤脚缩成团的叫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