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二十多天……(第2/5页)
官员的孩子打小扎堆,也各有群体,余寿田属于跟哪个群体都不远不近的,从前他倒是跟兵部巷的玩的好呢,可后来他有了差事,人家就跟他疏远了。
有差事,就是大人了。
七茜儿心里惊愕,便笑着问:“我都不知道你跟陶家状元玩起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做朋友的?”
小孩儿都势力,陶家状元是个没爹的孩子,名义上他爷爷,叔叔在外地做官,却借不上力,加之家贫,这孩子就敏感融不进泉后街。
“也不是这样的……其实没多好,他娘以为我们好,我,我就是路上常遇到,就捎带他段路,我下差跟他散学的时间差不离,又都是泉后街的……”
余寿田有差事那天起,家里的叔叔婶子都给了贺礼,也给预备了大人的东西,比如一辆属于他自己的马,还有很体面的马车,再给孩子涨月钱什么的。
孟万全好奇:“他娘不是改嫁了么?闹半天,这还没办事呢?他咋绝食了?难怪了,我就说么,不吭气的孩子都内里倔,他跟他“奶”“奶”那般亲,让他改姓,人家不能愿意。”
他这话问完,余寿田就满面的同情,十五六岁的孩子还学会惆怅了,就叹气说:“哎,我,我倒是挺懂他的,我家那会子还不是一样,其实他也可怜,就摊上那样的爷爷了。”
七茜儿看不上陶家,可也不打搅小孩交朋友,就问:“他哪里可怜了,他娘手里有钱,如今又有靠山又有名师的……”
余寿田听七茜儿这般说就笑了起来:“婶子不喜欢他家,我娘也不喜欢,我阿“奶”都总说他家心不正来着。可,状元是晚辈啊,他能如何?他那人愚的很,也是真可怜的,您知道么?他家四房分家,他那爷爷欺软怕硬的,找不到改嫁的媳“妇”,也不敢招惹他四叔家,就寻人让他过去侍疾,说在咱这边被打坏了。
他是要进仕途的,那上面一个孝道压着,他娘能咋办?人家见天派人拿着条子来要钱,手里那两千贯眼见就保不住,他娘只能带着他赶紧改嫁去,不然……再几次盘剥下来,就得上街讨饭去了。”
七茜儿惊讶:“竟是为这个?”
孟万全点头:“可不是,老陶家四个媳“妇”,张氏是跟她婆婆学了一肚子小算计,嗨!那有办法的人谁成天耍心眼玩儿?老陶家,她却是唯一愿意守寡的。黄氏郭氏带着孩子说去尼姑庵了,这话我不信,谁知道人家现在在哪儿?
嗨,人家要走也是正理,老陶家也没对人家有多好,一家一种难处,这不是都没办法了么!家一分!手里又握着两千四百多贯现钱,又孤儿寡母的,你让他们怎么过?”
余寿田连连点头:“对的,对的,侄儿也是这样跟他说的,甭管多难先吃饭,人活着才能说旁个的事儿不是?反正已经这样了,便是没摆酒,他也跟他娘住到学堂里去了,人家老封先生不错的,我去的时候,老先生还在廊下拿着蒲扇给他煎“药”呢。”
孟万全端起七茜儿给他倒的茶水牛饮,抹抹嘴继续道:“人老先生可是肚里有大学问的,人家图什么?就年纪大了以后膝下想要个热乎气儿。
是,老陶太太当初是跟周兴发分开了,她到能庇护孙子,可她现在死了啊,那周兴发就是唯一的长辈。你让着他娘咋办?孝道大如天,不改嫁那就受欺负吧!一抓一个准儿,周兴发欺软怕硬的,不找个靠山就直接碰死吧,封先生从前给李太师家做过门客,也教了一些有本事的学生,不然唐家不能请他三礼学堂授课,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事儿,闹了半天你是啥也不知道。”
七茜儿拿着火钳夹炭块,语气淡漠的说:“我不打听她家的事,她们也不敢在我面前提。”
孟万全哈哈笑了起来:“嘿!知道你看不惯,老陶太太是对咱们是有些小心思,那不是没算计到么,人都没了,过去了过去了!状元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谁都不容易,就希望他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