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后来,宫先……(第2/5页)

可惜,他的小外甥也与旁人一样,看不起自己的舅舅,便倔强道:“我才不与你坐,你,你的马没有我阿爹高,我,我爹的马特别高,可以上天……”

乌秀冷笑着看这孩子,到底一把拉下车帘,嘴里低声道:“好血脉,一家子白眼狼……”

说完,他拉过高价购于六骏马场的名驹,纵身上马之后,更多抽泣声响了起来。

大家宗“妇”出行,身边总有声势,乌灵没有,只有弟弟缓慢的护着单车向前行进……

偶尔乌秀看向车窗,谭兴源,那崽子便立刻躲进车内,没多久又探头看自己的舅舅,周而复始。

钟氏与谭士元死的过于骇人,这一路便安静非常,不论与开国候府多好关系的人家,都不敢在路边搭建祭棚。

如此,这场出殡便成了大梁开国之后,贵门当中最凄清的葬礼。

过六市口子时,郑阿蛮站在茶楼二层,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叹息:“也算是一代枭雄,谁能想到却是这个下场,还记得咱们在御前第一次见这厮的时候么?”

常连芳闻言嘴角勾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酒壶叹息:“过来吧,说他作甚?”

李敬圭闻言点头,拿起筷子给常连芳添了好些菜。将他的碗盘堆的满满的:“就是,好端端的别提谭家,最气咱小花儿在外征战小三年,好不容易得胜还朝了,却遇到这样的事情,找死都不会挑拣时候……不提了,你多吃些,这些年在外吃苦了吧?”

“小花儿?”常连芳嗤笑出声,他无奈摇头道:“这都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南门城楼。

皇爷背着手站看着远处,佘青岭一身素衣相陪,直到看不到那队伍,佘青岭才叹息一声:“听听这离人怨,争来争去,求来求去,一身罪孽就怕轮回都去不得了,却是为何呢?”

皇爷的表情是凝重的,他坐这个江山,谭家属实有功,那谭士元再不堪,在他脑袋里也有不少很好的记忆,可是这些记忆再好,终不敌与皇爷有过真兄弟情义的谭士泽。

如此皇爷忽就笑了,还扭脸对佘青岭说:“今日,阿泽却会高兴的。”

佘青岭点头,也笑着说:“那,今日我就陪您喝一杯吧,再把小六喊来,没他不热闹。”

弦弦宫乐深宫奏起,他们走下楼台,慢慢行走在宫的广场,远远的却看到一匆匆身影,白发苍苍来至近前。

常免申双膝沉重跪下,满目是泪的来到皇爷面前,又哭又笑的哽咽道:“陛下,臣,回来了。”

皇爷震惊,半响才带了一丝怒气训斥道:“不是让你们住兵修整,再选吉日么?”

可常免申却委屈的像个孩子,很是抱怨道:“臣知道啊,这不是,臣想陛下了么,都,三年没看到您了。”

佘青岭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君臣亲和,一路秋雁浮空飞过,雁头是宫,雁尾却是那队麻衣出城。

陈大胜带着长刀营的弟兄一路快马,来至百泉山最高的石台,这里有一所小庙,庙的旁边却是一座合葬高茔,墓“穴”顶高,几乎苍穹,墓碑很大,一字都无。

那里,却埋着发束几缕,不得归了,不得归了,又知谁是谁的梦中人。

瓜果梨桃,肥鸡肥鸭,流油的蹄膀,蒸好的羊头死不瞑目的看着面前跪着的汉子。

陈大胜拍开老酒坛,倒转坛子,将上等美酒奢侈的洒出。

他笑的极开心,最后晃晃罐子,剩下个酒底子,舍不得糟蹋,便仰头接了几滴,喝完就对那孤坟说:“哥哥,咱们七个没白活着呢,今儿是好日子,看到没,甭管他是谁,造了孽的,欠了咱的就早晚有个报应,你们可不敢走,就奈何桥上等着,看兄弟们把他们一个个的给你们送过去。”

余清官拍开酒瓮,倒了一瓮,自己又开了新的,喝了好几口才畅快的一抹嘴道:“哥哥们今儿有口福了,这是三家沟二十年的老酒,滋味就美的很嘞!”说到这里,他扭脸唤自己的崽子:“狗儿子,都过来,给你大爷们磕个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