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可如果我们是道侣呢?”(第2/3页)
两人说话的时候,凌危云正在给他系胸前的黑石盘扣,凌危云指骨纤长,手指轻巧灵活,他垂着眼睫,睫毛细密,银白发亮,垂下来的时候,仿佛流苏轻盈扫动。
倜夜垂目看着他,蓦地轻笑一声,道:“若我真的忘了,那怎么办?”
凌危云沉默了,大概也没料到此人脸皮厚至如斯。
却也真的顺着对方的话,认真思索,在帮倜夜系上最后一颗盘扣之后,他叹了口气:“也不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你。”
倜夜目中眸光闪动,他突然伸出手,手指勾住凌危云落在颊侧的一缕长发,将它勾回凌危云的耳后,他低低地笑一声,道:“那我便当这是大师兄的承诺了。”
凌危云心中想的是,现在他已经捡回了大部分的术法,大不了到时候,每天掐个诀,帮倜夜自行更换衣裳,还不用洗,多么省心方便,便点了点头,算是认了倜夜的话。
两人各怀念头,殊不知对方所想,与自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凌危云心中想的是,若他和倜夜从前果然是一对道侣,那么倜夜的种种举止,那些时不时就会冒出头来的亲密,也就情有可原了,因为在从前,两人就已经有过比师兄弟更为亲密的一层关系——结果自己全都忘记了。
这样一想,凌危云就会觉得倜夜有些可怜,面对他的时候,也不自觉比之前更心软一些,就算倜夜再有一些亲密举止,凌危云只当倜夜惯性使然,也都任由他去了。
至于倜夜,他不知道凌危云心下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只是自前些日说出了这个秘密之后,他就像是放下了包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再克制,十分坦荡地对凌危云表现出了亲密和暧昧的态度,而凌危云也从未对此表现出反感之色,反而处处纵容,对自己可谓是无有不应,倜夜理所当然有了一番计较,于是更加地风度翩翩,每日里眉梢带笑,一派春风多情模样,瘸了条腿也不耽误他撩自家大师兄。
俩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误解下去,一时竟没有谁察觉出来不对,相处得也十分和睦,任谁来看,也要赞叹一声:琴瑟和鸣,佳偶天成。
甚至于倜夜在这数百年间惹的无数烂桃花,其中一朵终于寻到倜夜踪迹,不远千里追到此处来,结果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看到这对男男衣衫不整,颠倒榻上的时候,也在一掌拍碎白玉栏杆之后,怒斥一句:“好啊,夜吾仙君,你躲着我数月不见,却是在这里和新人颠鸾倒凤,琴瑟和鸣了!”
乍然有人闯入,还发出如此大的动静,床榻上的两人闻到这一声,一起转过头来。
此时两人情形确实不太雅观。
倜夜仰面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衣襟大大敞开,从胸口往下,一直露至小腹,凌危云则跪坐在床尾,虽说衣衫尚且完好,外袍却也是脱在了床下的。
现在天光尚好,两人这副情形,由外人看来,俨然是要白日宣?淫的姿态。
然而实际情形是,倜夜得伤一直未能好全,严重的又在左腿处,人一躺下之后,伤口就面向了床的里侧,凌危云涂药不便,每每要爬上床来,跪坐在床尾,把裤腿给他撩上去,才能施为,有时候够不太着,他还得往前倾身,半压在倜夜身上呢。
只是凌危云于某些风月之事全无了解,没什么意识,也就不觉得两人这样如何,至于倜夜么,反正他也一个字没说过。
此时来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撞破两人这副情状,倜夜却也毫不尴尬,神色依旧如常,倒是凌危云有些困惑的模样。
他问倜夜:“你不是设了结界,怎么有人能够进来?”
重点也落得十分清奇。
倜夜眼珠漆黑,神色坦然,道:“不知道,许是我受伤太重,结界法力也随之减弱了罢。”
凌危云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又道:“那改日我帮你加固一下结界,不然你我做着正事,总有人破门而入,却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