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日记(第3/3页)

他随手翻了几页,拍了拍灰,把日记本递过来。

“不放心?”闻时看了对方一眼,接过本子,“不放心什么?”

他用空余的几根手指拨着页面,刚拨两下,蜡烛灯就被另一只手接了过去。

谢问握着蜡烛灯在闻时身边站定,一边给他照明,一边低头看着本子上的字:“我不放心的那就多了。比如……”

他眼也不抬,笑了一下:“你弟弟胆子那么小,万一你这镇定都是强装的,实际上一吓就没声没息掉眼泪呢。”

闻时:“……”

他正划拨着纸页,翻找跟“沈曼怡”相关的内容呢,闻言手指一抽,差点撕下半张纸。他默默抬起头,顶着五分麻痹五分冷的表情盯视谢问:“你在说什么梦话?”

这距离实在很近,谢问低垂的眸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又落回到纸页上。没再多看,嘴角却噙着笑:“嗯,梦话。你忍着点脾气,别撕本子,这可是重要线索,坏了可就没了,你赔么?”

闻时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手指又拨了几下,终于找到了夏樵说的那段。

1913年5月19日 雨

沈曼怡实在是个令人厌烦的姐姐,李先生教背的书,从来不见她念,蔡妈妈教的女工,也从不见她学。只会笑。

她整日都在笑,哪里都是她的声音,并不好听,十分吵闹。她总会痴心幻想一些很无趣的事情,做一些无趣的游戏。

比如她近两年就十分热衷真假新娘的游戏,扯一段红床单,逼着旁人配合她,盘腿坐在帷帐里,再叫余下的人猜谁真谁假,掀她的公主盖头,叫她的名字。

猜对了她就笑,猜错了她会乱发脾气,很没道理。

她拽着女孩儿扮也就罢了,还常拽着峻哥,峻哥人好,不发脾气,其实都是忍着,因为很没面子。

我真的受够她了,一日都忍耐不了,想让她闷一会儿,别笑也别闹,让我清净清净。

这后面接连两张都是空白页,什么都没写,夏樵大概看到这里就没再继续了。

闻时又多翻了一页,在那背面看到了一行字——

我明明把她藏起来了,怎么家里还到处是她的笑,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