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6页)

郁宴举起弓箭,眯起眼睛。

何公惊慌逃窜。

颜意和他一样心神紧绷。

郁宴握着箭,却没动。

半晌,他放下了箭。

颜意奇怪回头,看到他拿着一条黑色绸带,要向他眼睛上蒙。

颜意坚定地阻止他:“我不怕。”

他对着郁宴的眼睛说:“我要看。”

他要看他打碎曾经的噩梦根源,即便是以暴制暴。

郁宴锐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最终说:“也罢,你好好看着,惹得我不开心会有什么下场。”

他扔了绸带,紧握马缰,马儿四蹄腾空,飞奔而出。

何公很聪明,他逃到了深林里,在深林里马儿跑起来没有平地那么快速。

可显然,能让郁宴选中的马儿没那么简单,它灵巧地穿梭于树林中,嗒嗒嗒,离何公越来越近。

郁宴再度举起弓箭,没有一秒停顿,利箭破风而出,尖锐地穿透了何公的右手。

颜意先听到一声惨叫,才看到一大片鲜血随着弓箭绷出。

这一箭虽然没有射中他的要害,但力度极大,穿透手掌时,带出大股鲜血和皮肉,小半块掌心空了。

何公面容扭曲,一边惨叫着一边捂住手继续逃,所经之处,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叶。

郁宴再度举起弓箭,这次穿透的是左手。

何公已经开始摇摇摆摆。

利箭再次飞出,是左脚。

何公变成了一个瘸子,囚服被鲜血染红。

接着,是右脚。

何公倒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用胳膊匍匐爬行,死命远离这个恶魔。

烈马的速度超过了何公,郁宴拉紧马缰,烈马越过何公,在他前面着地继续奔跑。

颜意以为郁宴放过何公时,黑马掉头,郁宴再次举起了弓箭。

颜意忍不住转头看他。

郁宴薄唇紧抿,双眸半阖,侧脸的棱角格外锐利冷隽。

树林里风声不止,惊鸟四飞,树叶哗哗作响,远处隐隐传来叫好声和欢呼声,是热闹的,是动的。

而郁宴是静的。

不是说他没有动作,而是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他隔绝了一切,内心世界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

尖锐冰冷的箭再次飞出,这一次惨叫声格外凄厉,箭射在了何公的左眼上。

接着是右眼。

左耳、右耳,穿透鼻翼。

砍掉四肢,挖掉双眼,剪掉耳鼻,做成人彘。

郁宴对他说的话再一次响在心底,颜意打了个寒颤。

正午时分,出去狩猎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郁宴回来时,身后的侍卫托着一个血人。

那人仰躺着,浑身被血浸透,眼窝里插着两根直直的翎羽箭,里面的鲜血还在不断流,形容可怖。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偶尔颤抖几下。

皇后从高台上飞奔而来。

她一直端庄而明艳,带着难以忽视高傲,而此时她花容失色,满脸悲恸,抚着何公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颜意想,何公对她应该是不一样的,至少和其他男宠不一样。

“郁宴!郁宴!你这个孽种!本宫当时为什么要生下你!”

她脸色狰狞,恨意毫不遮掩地砸向儿子。

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恨不得当场聋了。

颜意握住郁宴的手。

这世上任何一个儿子,听到母亲这样痛恨的话,都不会好受吧,虽然他没有机会知道。

郁宴的声音很稳,他甚至连马都没下,高高在上地说:“母后知道您现在的身份吗?您是皇后。皇后是什么?皇后首先是皇帝的妻子。”

皇后哈哈笑,“你不登基就是要时时提醒我本宫份?”

郁宴也笑,“母后这就难以忍受了?等孤处死尉迟太尉时,您怎么办?”

皇后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郁宴,“那是你外祖父!”

郁宴:“母后的父亲毒害了孤的父皇,孤处死母后的父亲,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