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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尔摇了摇头。“如果是团伙作案,那他们一定会把他剥个精光的,说不定还会把尸体拖到海上,扔进海里。”

“不。他们想让这起案子的手法显得很业余。他们还想继续干这一行呢。他们说不定已经找好了下一个眼线了。”我说。

兰德尔还是摇头。“这三根香烟指向一个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男人。他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贼船。我打听过了。你怎么看他?”

他的眼神一片漠然——漠然得过分。我答道:“他在我眼里真是毒辣透了。再说了,钱这东西永远也不嫌多,你说是不?毕竟,他那精神治疗的把戏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只能玩儿上一阵子。他一开始能掀起一阵风,这时候所有人都会去找他,可过一阵子,风头过去了,这生意可就惨淡了。如果他仅仅是个精神大师,不干别的,那就是这个结果。就像电影明星。给他五年时间吧。他也就能玩儿那么久。可他要是能找到些许法子利用那些信息——那些他必然会从女客户嘴里套出来的信息,那他就能赚大钱了。”

“我会对他做更彻底的调查,”兰德尔说,眼神依然那么漠然,“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马里奥特。让我们继续往前倒推——好好地倒推。说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他就给我打了个电话。他从电话簿里挑中了我的名字。至少他是这么说的。”

“他有你的名片。”

我做出吃惊的模样。“没错。这件事我给忘了。”

“暂且撇开你的坏记性不谈,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挑你的名字?”

我的目光越过手中的咖啡杯,停留在对面的兰德尔身上。我开始喜欢上他了。他那件背心后面除了衬衫,还有许多别的东西。

“所以,这才是你来这里的真正原因?”我问道。

他点点头。“剩下的,你知道,都只是聊天。”他礼貌地冲我微笑,等着我开口。

我又倒了点儿咖啡。

兰德尔侧身靠了过来,目光与米色的桌面对齐。“有点儿积灰了。”他心不在焉地说,接着直起身子,直视我的眼睛。“也许我应该略微调整一下这个案子的处理方式,”他说,“比方讲,我认为你对马里奥特的直觉或许是准确的。他的保险柜里有两万三千美元现钞——我们费了好一阵工夫才找到这只保险柜的,顺便说一句。那里面还有些金额挺可观的债券和一份信托契书,契书指向一处位于西五十四街的房产。”

他拿起一把勺子,轻轻叩着咖啡碟的边缘,一面对我微笑。“感兴趣了吗?”他温和地问我。“地址是西五十四街1644号。”

“是的。”我口齿不清地答道。

“哦,马里奥特的柜子里还有许多珠宝——都是很值钱的东西。但我认为这些不是他偷来的。我觉得它们很有可能是送给他的礼物。你得了一分。他不敢卖这些珠宝——由于他自己头脑中的某种联想。”

我点点头。“他会觉得它们就像是偷来的。”

“是的。起初,那份信托契书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可这也是事出有因。这就是你在警察工作里要面对的事。我们会从边远地区收到各种凶杀与可疑死亡报告。我们按规矩应该在当天读完报告。这是一条规定,就像你没有搜查令就不能搜查,没有合理依据就不能搜别人身上的枪一样。可我们会违反规定。我们必须这么做。有些报告我直到今天早上才读到。然后我就读到了这么一份东西,说的是上周四中央大道上一名黑人被杀的事情。凶手是一个凶悍的前科犯,名叫“驼鹿马洛伊”。这起案子还有一个目击证人。我敢打赌,那个目击证人就是你。”

他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他的第三个微笑。“喜欢这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