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第3/6页)

掌珠背对他,托腮盯着鲜艳的月季,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萧砚夕不想惯着她,独自进了屋,力道没掌握好,竟然大力摔上了门板。

宫人们瑟瑟发抖,纷纷来劝掌珠回屋休息。

掌珠缄默不语,抚着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娇艳欲滴的小脸满是不耐烦,“我不困,吾儿也不困。”

宫人们哪敢强迫她,挨个退回殿门口,只等张怀喜过来劝解。

稍许,得知消息的张怀喜,放下司礼监的琐事,颠着敦实的身子,小跑过来,径自奔向掌珠,“诶呦,全是蜜蜂,姑娘可要当心。”

掌珠扭头瞧他一眼,眼眶通红,合计她一个人闷声哭鼻子呢。

张怀喜有点心疼,蹲在她身边,悄悄递上一颗饴糖,“可甜了,姑娘尝尝。”

掌珠接过,剥开含入嘴里。舌尖的甜腻冲淡不了心里的苦涩。掌珠揉着眼睛小声抽泣。

女人如水,越哄越哭,一点儿也没错。

张怀喜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姑奶奶,你可别哭了,小心动了胎气。”

闻言,掌珠立马止住哭声,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连带着鼻尖都红了。

张怀喜替她擤鼻涕,语重心长道:“就咱们两人,咱家跟你交个底儿。”

掌珠迷迷糊糊点头,“您说。”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后宫萧瑟,看尽人情冷暖。”张怀喜叹口气,“侍君不同于侍夫,时时需谨慎。一朝得宠,满门荣光。一朝失宠,九族遭殃。”

掌珠平静后,经风一吹,打个寒颤。

张怀喜又道:“皇后、妃、嫔,无论品阶高低,都要懂得把持住自己的心,更要学会周旋。讨得圣宠容易,维持才难。姑娘若想给腹中骨肉挣得一席之地,就要学会容忍和服软。”

老人家说得诚恳,掌珠沙哑道:“谢谢您。”

“跟咱家客气什么。”蹲着累了,张怀喜直接席地而坐,挤眉弄眼,“咱家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姑娘非同一般,还真让咱家感知对了。等姑娘飞黄腾达,可要念着咱家的好。”

掌珠破涕为笑,重重点头,“嗯。”

殿内,萧砚夕临窗看着花丛旁谈笑的一老一小,脸色更加阴郁,“张怀喜。”

“诶!”张怀喜从地上弹跳起来,满脸堆笑地转过身,“老奴这就来!”

他边走边对掌珠比划鬼脸,一点儿掌印太监的架子都没有。

掌珠被他逗笑,深吸口气,继续盯着月季花瓣看。

须臾,萧砚夕不知得知了什么紧要消息,匆匆赶去御书房。宫人们全都感受到了帝王的不悦。

掌珠在花丛前踱步,直到困意上头,才让高尚宫服侍她回房沐浴。怀胎期间不宜坐浴,掌珠站在浴汤里,由着高尚宫端着木桶浇淋。

温热的浴汤自发顶洒落,掌珠抹把脸,拿起澡豆搓揉长发。沐浴后,掌珠穿上单薄寝衣,躺在龙床上。也不管男人何时回来,让高尚宫灭了所有蜡烛。

萧砚夕回来时,内寝黑漆漆的,只有门口燃着一盏小灯。

男人面上不悦,却也没有燃亮连枝灯。他去往其他寝宫沐浴,随后一身清爽地返回,掀开被子躺在一侧。

掌珠睡得沉,感受到清凉气息,一轱辘,滚进男人怀里。

萧砚夕猝不及防地抱住一个软团子,下意识屏住呼吸,将她推开些。掌珠又是一轱辘,再次滚进他怀里。萧砚夕沉着气,拥着她躺下。

掌珠抬起一条腿,跨在他身上,睡姿散漫,皱着眉头哼哼唧唧。

怀里的小家伙极为不安,身体不住颤抖。萧砚夕低头盯着她的脸,黑漆漆只能瞧清一个轮廓。

做噩梦了?

他抬起修长手指,揩了一下她的眼睛,没有泪水。

“明掌珠。”

掌珠没醒,继续往他这边挤,快把男人挤下床了。

萧砚夕无奈地叹口气,拥着她翻身,将她放在床外侧,自己躺进宽敞的里侧,再把人儿抱回怀里桎梏住,不让她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