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6/6页)

看她如呆头鹅一样杵在槐树下,萧砚夕摇摇头,忽然抬起脚,踹在粗皮树干上——

一树冠的冰晶雪花徒然下落,落了小姑娘一身。

掌珠哆嗦一下,不知哪里来的委屈,呜咽一声,捂脸哭出了声。压抑了一天的泪水,哗啦啦泄出,濡湿了手心。

萧砚夕本想捉弄她。如今一看,人被自己捉弄哭了。非但没有爽利,反而阴沉了脸,大步走上前,拨开她的手,“又哭什么?”

小姑娘被掐住下巴,被迫仰起头,泪水顺着眼角落进脖颈,冰凉凉的很难受。

瞧见人家哭,本不该笑,但萧砚夕没忍住,薄唇溢出一声低笑,“枝头的麻雀都在笑话咱,咱别哭了行吗?”

掌珠哭得更难过了。这些年,她都遇见了什么人啊。

萧砚夕没哄过姑娘,也懒得哄。弯腰扛起她,走进小竹屋。后摆处忽然传来异样,矫健的脚步骤停,扭头看向肩头的姑娘,不可置信道:“你刚刚打了孤?”

掌珠一时气昏头,想也没想,用手里的枯树枝甩了他屁股一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太子的屁股更摸不得,何况是打?

掌珠呜咽道:“我头晕。”

装什么傻!

萧砚夕心想,看她哭,才不与她计较的。

他将她扛进屋子,反脚带上门,径自走到床边,将人仍在竹床上。

掌珠脑子昏乎乎的,手撑床板坐起来,小脸惨白,怕他报复自己,一把抱住他的腰,“呜呜呜——”

“......”

腰上趴着的小姑娘软乎乎、热乎乎,乖的不行,哪像刚刚啊......

萧砚夕呵笑一声,将人提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臀,“勾住。”

掌珠双腿一盘,勾住他的腰。

萧砚夕抱着她走到窗边,后背靠在窗前,“说说,搁哪儿受委屈了?”

掌珠像猫一样趴在他肩头,闷闷地回答:“没受委屈。”

“那你在这伤春悲秋呢?”

“掌珠想爹爹娘亲了。”

萧砚夕一愣,狭长的双眸定在漏刻上。假若时光能够倒流,她与双亲没有途径那处山道,没有遭遇劫匪,她就不会失去家人。

伶俜在世,最怕的就是...连个念想都无。

萧砚夕不自觉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下,“明掌珠,这世上还有你惦念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