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灾(7)(第4/7页)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申豪一个没忍住,仰着头抱着肚子地笑将起来,“那行啊,让他们来取我性命吧,我看是谁这么能耐,能得到我这份千金!”
申不亥也知道自己这个侄孙的本事,他们申家小辈最出息的一个,说起东境的通缉不过是当个笑料。
“我这几日回来都干什么正事,叔公,东境那边还有什么消息?”
申不亥一抚长须,笑意可掬,“有啊,最大的笑话就是他们神京的移宫案了,辛涧要封他那大儿子为太子,谁知道那大儿子不受,二儿子倒先一份难平,带着兵就闯进了鸾乌殿外,说大哥不肯受太子位却把占鸾乌殿,叫嚣着大哥’移宫’。”
“结果呢?”
“乱糟糟的,还没报回来呢。”
“辛襄干嘛不受太子位?辛涧的几个儿子,也就他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刚输了败仗,不好意思领受罢,但赐婚事公子襄倒是接了,前几日完婚,说来,好像辛和逼宫,还惊了新妇的驾……他们也真是的,我们还没打过去呢,结果自己先乱起来了……”
正说着,八十八员蒙面琵琶女忽地从祭台后侧两面出场,各个稥衣玉影,步履袅娜,一时所有官员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她们款款而行,抱着琵琶绕行祭台之下坐好,叠起腿,垂着眼帘,各自转轴拨弦。
香风扑过,许多人皆是耳目迷离地呆住了。
“今年的大典,殿下真的是下了大功夫啊!”
此时向繇只恨穿着朝服手中没有折扇,不然一定摇着扇子敲一敲手心,“天下乐章,高辛氏得其大半,这个评语在我看来夸张了,但是也不算虚言!凤吟鸾吹,能歌善舞,今日祭祀群舞,当真是让人期待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从来主持祭祀的都是国家的巫或者王,整个国家的核心和象征,男男女女在祭神典礼上带上面具,迎神,颂神,娱神,送神,用固定的巫舞,取悦神灵,沟通天地。
可是显然,向繇虽是夸赞,口气却有视其为风月事般的轻浮。
邹吾看着祭台上方,没有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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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小鸟,忽地在枝头飞掠而过。
下山城中医署中,时风月忽然心头闪过不详的预感,深深地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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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药,药!”
祭神台的后面,辛鸾一边被人伺候着更衣,一边摊手要药碗。
病去如抽丝,他这几日气血亏得已经不是一般的厉害了,昨日和前日跟着祭舞走了几次,累得他早晨怎么睡都睡不醒。
“殿下记准动作了嚒?”
红与黑的祭袍,自有人帮他扎紧黑色织金的腰带,翠儿赶紧送上进口的药碗,忧心忡忡地问他。
“还行吧……”辛鸾被那药汤苦得直皱眉,在一片忙乱中,撂下碗,随口道,“记不住也得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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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窃脂与白骢三场斗舞,三战三胜……那白骢在极乐坊的舞姿可是盛名在外啊,可本相可听说,红姑娘原本是穿着男装游极乐馆的,衣装未换,跃上高台,解开发髻,就开始与白骢斗舞……”
“羽类身怀绝技,更远一点的,先帝九原城为先王后击筑而歌,十万大军侧耳屏息去听,华清高台上,每年重九日独舞追慕天上先王后,神京百姓远远看那身影,惊为天人……”
向繇也不尴尬,摇头晃脑,在邹吾身边,漫漫而谈。
可是邹吾明显心不在此,他这几日一直没能见到辛鸾,有巢瑞中间梗阻,也有辛鸾议事几次没有喊他,他心底有种说不清的焦灼,还有隐隐的不安。官员们在即将高升的日光中烦躁起来,看着重臣各个和功臣们聊得火热,也忍不住交头接耳,而外围观礼的百姓更是唉声叹气,不耐烦地抱怨着怎么祭礼还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