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2/2页)

他倒是真想见识见识,昆山夜光盛开时,是否真如他梦中所见,也如世人所赞叹那般——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

没有人发现,在卧室中的那盆已经过了花期的昆山夜光,位于最上端的枝杈中,缓缓地长出了一朵花蕾。

可那朵花蕾实在太小了,被裹在翠绿色的花萼中,不见丁点雪色,所以就算凑近了瞧,旁人也只会以为那是一片新生出的嫩叶,不会多想。

就连柳寻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生了朵花蕾。

他这一修炼就入定了,始终在识海中打坐冥想,看不到本体之外的任何景象,除非此时有人大伤他的本体,否则柳寻笙不会醒来——在入定结束之前。

修行本来就是逆天而行之事,他的花期已过,如今在非花期的时季再发花蕾,就是逆天而为,所以柳寻笙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化形了。

在入定时,柳寻笙感觉自己像是遨游在天际的神仙一般,身体轻盈,衣袂翩跹,横跨千年时光回到了最初他得仙气而开神志的地方。

那里似乎是一家客栈,客栈的老板是只树妖,喜欢花花草草,便种了他在客栈中栽养,后来偶沾得一位紫衣仙人一缕的仙气,他便懵懵懂懂有了自己的思想。

客栈中多得是开了灵智的妖物,比如那对教他唱歌的蛮蛮,高冷却很温柔的狐仙公子漠尘,还有一只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的异兽。

它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狰”吧,就和它发出的声音一样,也和秦先生的名字一样。

再后来,柳寻笙能看到便是一片炽热刺目的红。

这股红带着滚烫的热意,将他吞没,叫他在火海地狱中饱受煎熬,这样的痛苦,比他在阳光底下暴晒更甚千倍万倍,柳寻笙熬不住痛楚,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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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

秦狰接到范阿姨的电话时有些惊诧。

因为在这通电话被接起之前,范阿姨已经打了给他十几个电话,但因为他在开会,所以都没接到。而电话才通,范阿姨就无措慌乱地叫了他一句“秦先生”,随后便磕磕巴巴地讲不出话。

“怎么了范姨?”秦狰问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范阿姨踌躇道:“……是的,家里出了点事。”

其实是秦狰的花出了事,还是那盆昆山夜光,可这事实在诡异,范阿姨也不知道要怎么和秦狰解释。

上次秦狰出差也是,谁能想到岺城忽然下起了暴雨,空气潮湿得差点叫小牡丹被泡烂了根;这次岺城没有连绵几日暴雨,范阿姨也没给小牡丹多浇水,一切按秦狰离开岺城时叮嘱的那样去照顾小牡丹。

结果还是出现了问题。

且这次问题,比以往要更加严重。

秦狰也知道家里能叫范阿姨这样惊慌的,只会与他的花有关。

不等范阿姨再开口继续说话,秦狰便下意识地问她:“是我那盆牡丹出了事吗?”

秦狰自己都没发觉,以前他第一个问的,一定是他那盆的春剑兰,但这一回范阿姨没和他说是那盆花出了问题,他脑海中最担心的,居然是他向来都看不上眼的小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