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4/5页)

芳无跟上去,立在门扉处看了看段楚秋离去的背影,这才合上门来,一脸担忧地看向太后。

太后知晓芳无要说什么。

到底是谢昀放进皇家寺庙的人,若是突然没了,难保谢昀不会怪她。

太后冷冷一笑“只是有一个罪臣之女,皇帝就算疑心到了哀家头上,还能因此与哀家置了气?”说到这里,太后想到谢昀安在寺庙周围的人,顿时恼了“苦尽甘来,皇帝是忘记了之前有多苦!瞧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哀家是他母亲,他倒好,防贼似的防着哀家!”

说完便咳了起来,芳无赶紧上前替太后抚背。

离开太后居所的段楚秋,在确定背后的视线消失后才慌不择路地奔跑起来。

这茶有问题!

段楚秋发觉了,她这才觉得自己傻,她是段善之女,亦是罪臣之女。纵然国舅爷如今沉冤昭雪,可到底当年的苦难也有父亲的“功劳”,天子仁心与太后无关。

段楚秋之前发了疯想轻生,可真的命悬一线时又发了疯的害怕。她似无头苍蝇般在皇家寺庙打转,终于叫她寻到了后山。

她几乎是匍匐在草丛中,想找一种名为‘腹水草’的草药,这药能催吐,她要赶紧将饮下的茶吐出来。

泥土脏了她的裙裾,她毫不在意,手指压着泥在草丛里翻找着,偶尔被锋利的叶片割伤了手指也不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段楚秋腹中已有绞痛之意,终于,在一片月辉下,段楚秋发现了她要的找的草药。

她忙揪下这株腹水草,连根部的带起的泥都来不及拍去就往嘴里送。

吃下这株腹水草,段楚秋几根手指同时往喉中一探。

“呕——”

她干呕一声,手指又往喉中深了两分。又是一阵呕,这回却不是干呕,她方才饮下的茶,以及晚间食下的斋素都尽数吐了出来。

吐过后,段楚秋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她不知道太后在茶里放了的毒有多厉害,于是便又拔下几株腹水草。

接二连三的呕吐,让段楚秋几乎虚脱,可她不敢休息。太后既然对自己起了杀心,那么她亦不会放过段恨秋,这天下能保了她们姐弟二人的只有谢昀!

段楚秋没有折返回皇家寺庙,她怕这时回去无意于自投罗网,当下最好的法子是先去求谢昀,再乞求父亲在天之灵护着段恨秋,护到她请动谢昀来此便好。

抱着这样的念头,段楚秋扶着粗粝树干的咬着牙往山下去。

她走走摔摔,狼狈至极。

这山间时不时有鬼哭狼嚎之音,段楚秋心都揪紧了。可脚下却一点儿都不敢耽搁,她走了没两步,又被脚下带倒。

她跌了一个趔趄,与之前摔倒不同,脚下是一片柔软。

段楚秋定睛往脚下一看,顿时七魂吓散六魄。

方才绊倒她的不是粗大的树根,而是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奄奄一息,手上抓着段楚秋的脚踝不肯撒手,目光牢牢缩在段楚秋手中“太……太后……”

段楚秋循着黑衣人注视的目光,垂着脑袋看了看自个儿的手中。她从太后居所出来,竟惊惧交加地将杯盏带了出来,且一路都未发觉,自己手里还擒着一个琉璃夜光杯盏。

她骇得忙丢了手中杯盏,脚下用力蹬了蹬,妄想蹬开黑衣人的钳制。

可那黑衣人就似认定了似的,任凭段楚秋如何挣扎,也不肯撒开手。他从将军府得了消息出来,可不知谢昀早在皇家寺庙周遭安插了人,那些人见了他二话不说便拔刀相向。

他一人难敌数拳,腹部也被刀剑贯穿,被那些人毫不留情地丢在了后山之中。

他是活不下去了,但他认得段楚秋手中的杯子。

那是皇家才能用的茶盏,这茶盏出现在皇家寺庙的只有一个可能,这女子是太后的人。

兴许与他一样是太后暗线,用以传达消息通风报信,但不知寺庙周遭有人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