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页)

谢昀干咳一声,正巧这时惊絮端了茶水上前,他取过琉璃茶盏啜下一口,润过喉后,道:“朕知晓这些年皇后受委屈了,其实朕这些年专宠兰贵妃也并非朕之本意。”

雁回早就猜到,她心思放在谢昀之前那句要取‘张央程’性命的话上,不由得地问道:“纵是如此,与圣上欲取张央程性命有何瓜葛?”

谢昀有些不可置信地冷声问道:“皇后只关心朕是否要取张央程性命,别的一概不理?”

雁回愣了愣,一呛,道:“臣妾能待在圣上身旁便不觉委屈。”

谢昀上下打量雁回,冷哼一声撤回视线,随意在棋盘落子,方才想要倾诉给雁回的话语他也没心情说了,干脆挑着重点道:“朕要捧高张家,再让张家狠狠跌下来。”

在兰贵妃入宫前,张相也只任大理寺卿。兰贵妃得宠后,短短几年间,便一路官拜丞相。

雁回不解,十分不赞同道:“圣上此举为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张相此人心眼极小贪慕虚荣,若圣上逼急了张相,难免……”

谢昀淡淡打断道:“朕就是要逼反他。”

雁回只怔忪了片刻,之前一些无法想明的答案赫然浮出水面。

张相还是大理寺卿时,得先帝之令,审过前骠骑大将军的亲信。也是张相亲自将签字画押的罪状捧于先帝面前,有了亲信的伏罪,这才钉死了国舅爷投敌的罪名。

一代英雄就此身败名裂,永坠深渊。

张相这人才疏学浅,能不配位。谢昀这些年便是为了捧杀张相,张相自是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他想反手中又无兵权,自然需要别国的支持。如果雁回猜的没错,逼反张相后,谢昀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洗刷国舅冤屈。

当年审投敌叛国的逆臣之人,本身就是逆贼。

何其荒唐,又何其好笑。

雁回何曾没有偷偷查探过,只是她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国舅爷投敌一事,毫无端倪可寻。她虽不知道谢昀是如何查到张相通敌,但并不妨碍她滋生出的一腔感激之情。

雁回露出一个笑意,这才正视棋盘,在该落棋子的地方落子:“圣上圣明。”

谢昀从未见过雁回露出这样的笑意,在这酷热的暑天像是一阵清凉的微风,直直吹进心底。

雁回十分顺从道:“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昀一愣,刚要说话。

雁回瞥见他手中已空了的茶盏:“臣妾为圣上掺水。”

说罢便起身,将水灌进茶盏中,递给谢昀时又柔声道:“圣上,当心烫。”

谢昀:“……”

谢昀目光牢牢钉在雁回身上,看她将那支唤为‘夺辉’的簪子翻出来,珠钗插/入鬓发间,雁回扭头看他。

“圣上若喜欢,臣妾便每日戴着它。”

雁回勾唇,容颜娇艳,那一颦一笑美若谪仙,竟将素来见惯美人的谢昀瞧呆了。

半响,谢昀咳了声,勉强压下心底的情愫,修长的手没着没落地去端茶盏,被滚烫的水烫了一下。平日里谢昀是会发气的,但现在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竟直直地握住了茶盏,掌心被烫得绯红一片。

他募地想起了那则广为流传的佳话,谢昀掩饰性地低头啜了口茶,摒除绮念问道:“皇后可是真心倾慕……”

皇后可是真心倾慕朕?

谢昀本想这般直问,忽然想到了什么,别有用意地问道:“皇后可是真心倾慕……画中人?”

雁回没有多想,也没有犹豫。

她斩钉截铁道:“是!”

谢昀满意道:“最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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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昀走后,雁回便立即向中书省递了话,兰贵妃自戕是大事,只是中书省种种考量未上书奏请谢昀治张家的罪,今见雁回提起此事,便尽都附议。

请逐张央程出京已是板上钉钉。

谢昀开始下一步动作,他已安插好人,待张央程离京后便将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