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第5/6页)

“下官今日打听过,彭定求得中状元后,在翰林院任职,直至他辞官归乡。”黑衣侍卫顿了顿,又道,“且听闻,他的座师正是太子殿下的辅导大臣,汤斌;另,其族弟彭宁求如今是詹事府左春坊的属官。”

太子的侍官……

大阿哥靠在太师椅上,嗤笑出声。

偶遇?

苏州府这么大的地界,先是偶遇常熟翁氏子弟,今日又和长洲的彭氏子弟画舫听琴喝酒,当他是傻子吗?

他先前便怀疑从不跟他走近的经希为何要特地请旨同行,如今看来,太子定然是还有旁的事情交代给他。

常熟翁氏和长洲彭氏皆是士族,族中饱学之士又皆学生遍天下,故交便天下,难道太子是想借机结交士族?

那为何要诱他来苏州?不担心被他察觉吗?

大阿哥陷入沉思,然而实在摸不着头脑,便要求侍卫继续跟着经希。

之后的几日,经希依旧每天傍晚赴宴,参与宴会的人从士族渐渐扩展到苏州的大半名门,不拘是士族还是商贾,可谓是来者不拒。

以至于大阿哥越发地肯定,太子定是想要结交江南的士族,却未曾想到,远在京城的太子已经结交,此番是另有目的。

而经希每日赴宴后,便按照大阿哥的要求,夜探苏州府官员的家中,确实查到了些贪污受贿账簿信件,只是不敢轻举妄动取回证据。

并且在某一日晚上,偷听到了知府孟凡和同知辛大元的密谈。

原来辛大元一直便是收了好处与那些包头官商相护的人,孟凡却是到苏州上任之后,叫辛大元等人拿住了什么把柄,因此才与他们同流合污,几乎相当于被架空在府衙内。

但如此不情不愿之下,难免生出矛盾,起了争执,险些大打出手。

与此同时,其他去查探的侍卫也带回了消息。

那些雇佣踹匠的包头提出的雇佣条件是包食宿,但踹匠们住的地方极其简陋,吃的饭食亦是奇烂无比,这也就罢了,毕竟普通百姓能够温饱已不容易,所求不多。

可那些包头动辄对踹匠们非打即骂,如同奴隶一般不说,极少的工钱还要克扣……

那些踹匠皆是良民,并非奴隶,又都是壮年,恐怕确实是忍无可忍才反抗的。

经希滔滔不绝地说完,道:“听孟凡和辛大元的争吵,那张尔惠应是叫人买通了狱卒报复,所以才受了这么多重刑。”

大阿哥若有所思道:“假若明日孟知府退出那狱卒,此人恐怕也会死无对证。”

“正是。”经希点头道,“因此我已命人去那狱卒家中搜罗了一番,想必等人回来,便会有消息。”

“好。”大阿哥对他的行为予以肯定,抬眼时看到经希眼下略微明显的青黑,忽而问道,“僖郡王奉太子之命,每晚见这么多人,白日里还要跟随我左右,如此忠心,如此精力,实在是教人佩服。”

经希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许是我交游广阔教大皇子殿下误会了。”

“误会?”大阿哥微微眯眼,威胁道,“不说旁人,单那长洲彭氏与太子的关联,若是教皇阿玛知道了,你说,皇阿玛会不会误会太子?”

经希面不改色地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皇子殿下如此咄咄逼人,经希恐怕也要怀疑您是刻意针对太子。”

大阿哥淡定道:“我是皇长子,满朝皆知我与太子对立。”

经希未想到他这么直白,控制住面上的笑容,继续道:“咱们在这苏州府,合该相互扶持,而不是互相猜忌,教人钻了空子。”

大阿哥道:“我是皇长子,伤我一分,有可能是九族受累。”

经希气不顺,强压下,“咱们同是爱新觉罗家的后人,论辈分我该是你长辈……”

“我是皇长子……”

“……”经希额头一跳,拍案而起,“我知道您是皇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