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尘哀(14)(第4/4页)
身体上的累有时能靠毅力强撑着,但得知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就很容易失去支撑,所以赵樱才会突然显得疲惫。
花崇看了她一会儿,又说:“我们最初只是怀疑安江市的失踪案和跨国犯罪集团有关,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的吗?”
赵樱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因为你们经过排查,发现监控被动过手脚。”花崇说:“这是他们的老作风了。”
赵樱渐渐明白花崇的意思。
“所以你们给我们的判断提供了关键证据。”花崇笑了笑,“赵队,辛苦了。”
吴镇友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眼前是熟悉的白光。
他唯一能够转动的就是眼球,脖子无法动弹,肩膀以下更是毫无知觉。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多久。
在这种仅有白光的空间中,时间仿佛是没有意义的。
每次苏醒时他都会回忆来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但回忆令他极为痛苦。这痛苦并非是心理上,而是来自生理,是头部产生的剧烈刺痛。
10月8号,他开了一场乌烟瘴气的会,项目组新收的年轻人资质平庸,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他竟然需要解释两遍。
会后他不想回家,女人这种东西果然就应该放在外面,家花再漂亮,也比不过野花。回去让梁茜伺候,不如去会所听听音乐。那些野花才能让他真正放松。
离开会所,他在深夜的街头漫步。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此时他不是他,他只是夜色中的一抹。
唐松街他走过无数次了,他事业的低谷和高峰,这条街都见证过。他那么熟,就像走在自家别墅的小径。
后颈忽然传来冰冷的触感,那一瞬间他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唐松街上全是高档夜店,治安一流,他曾经喝醉了酒躺在唐松街的一条岔路上,手机钱包一样未丢。
他不敢相信自己被袭击了,注入身体的冰冷药水很快让他失去知觉,睁开眼时他就在这里,被白光包围,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子,除了头部的疼痛,感觉不到其他部位的存在。
倒是有穿着隔离服的人出现,他看不到他们的脸,但从他们的语言判断,他们可能是R国人。
他想问,想大喊,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
清醒不会持续太久,药物会让他再次进入沉睡。
最初的几次,他恐惧又愤怒,以为自己是被商业对手绑架了。他想,恒永不会放过你们。
但现在他已经麻木了,这大概是一场噩梦吧。人为什么要和噩梦较真?
他等待着又一次睡去,却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个并未穿隔离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男人有一张标准的东方面孔,面带微笑,但这笑容让他发憷。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那种打量的视线让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被支配的低等动物。
须臾,男人笑了笑,和一旁的穿着隔离服的人说话。他只知道那应该是R国语,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男人又看向他,这次说的竟然是中文:“吴先生,他们说你是个合格的试验体,你的大脑比另外几个试验体都更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