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4页)
正想开口同阿婆解释,靖谙便出现在老人视觉盲区的石柱后面,怀中捧着一叠奏折,朝萧繁略一欠身。
萧繁起身去了卧房,沈沐在饭桌上陪田婆婆聊了一会儿,想起祠堂牌位的事还没同萧繁交代清楚;将老人送回房中后,找个借口便想脱身离开。
“沈先生快去忙,不用管我。”
白发老人笑着目送沈沐离开,等消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时,老人垂眸抬起袖子,眯起眼睛,费力地看着袖口内侧缝绣的祥龙图案,眨了眨浑浊的双眼,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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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萧繁还在屋内批阅奏折,结果推门便见着青年歪在屋内软椅上,一手撑着摆满奏折的方形小桌,脑袋枕在虚虚握起的左拳,此时正闭眼小憩。
天气还未回暖,这处卧房又没有太阳直射,沈沐怕萧繁睡着了再受凉生病,从柜子里抱出一块薄毯来到萧繁身边,小心给人盖上。
青年呼吸平缓悠长,往日习惯性皱起的眉眼舒展;沈沐侧过身子,小心翼翼将毯子搭在萧繁肩膀上,听着他沉稳的呼吸,拽着毯子的左手从他脑袋和肩膀间的缝隙穿过。
撑着脑袋的拳头突然一松,青年身体没了支力点,便要向往下倒。
长睫一颤,沈沐本能地翻转掌心,稳稳托住萧繁下巴,身体略微前倾,轻柔出声,“陛下,醒一醒。”
熟睡的青年并没醒来,一侧脸颊无意识在沈沐掌心中蹭了蹭,睡梦中沉沉应了一声。
不得不承认,萧繁实在是生了一张让人无法讨厌的脸;自沈沐俯视的角度看去,青年五官眉眼笔挺深邃,在轩窗透过的柔柔日光下,整个人白的仿佛都在发光。
突然不忍心将他喊醒。
余光瞥见桌上摊开的奏折,沈沐好奇地低头认真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位宫中大臣上奏的,主要写了两件事。
一是为防外戚势力过盛,摄政王与楚娉婷的婚事不能采纳。
二是为巩固皇/权/专/制,萧繁也是时候考虑结婚生子和传宗接代的事情了。
传宗接代......
感叹着旧社会的思想落后,沈沐忽地就不想撑着手上沉甸甸的脑袋了;沉默片刻,他极小声地低喃一句,“萧繁,你脑袋好沉。”
“......我能听见。”
“......”
青年长睫忽地一颤,带了些鼻音的哑声闷闷响起;当场被抓包的沈沐长睫轻颤,指尖一动便想将手抽回来。
“亚父若是习惯了,私下里也可以这样叫。”
萧繁缓缓闭上眼,神情有些疲倦地扣着沈沐的腕子,脑袋调整到另一个舒服的姿势,口中低喃着,
“困,想再睡一会儿。”
沙哑而富有颗粒感的声音如小锤般,一下下轻轻敲击着沈沐耳鼓;萧繁应当是真的没睡醒,说话时,语调里还有一丝很淡的撒娇和依赖的味道。
同吃饭前语气凶巴巴的青年,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萧繁右手覆在他的左手手背上,相当于受力的不再是沈沐;于是沈沐略微动了下身子,抬眸朝窗外望去,两人一站一坐的默默无言。
此时正好过了阳光最毒辣的最正午,赤红色的暖阳斜斜照耀大地,在人间万物洒下点点亮光,光是远远看着便让人心头一暖。
趁萧繁休息这会儿,沈沐便忍不住开始想,楚娉婷的事该如何解决。
身为抚远大将军楚安唯一的女儿,楚娉婷的兄长——楚璞瑜自小也在马背上长大,一家人骁勇善战,这些年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是个动不了也骂不得的主。
不过楚家唯一的弱点,就在楚璞瑜的贪财。
楚璞瑜的贪财不是克扣军饷,而是走私军火,通过将大齐落后的武器私自卖给别的小国,从而获得利益。
楚家想借着婚约和他合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沐是军火库的掌管者;两方合作一个图财一个图权,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