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5页)
戴权自是一番喊冤。可惜他现在除了喊冤,已经拿不出话来反驳贾琏了。
景和帝听贾琏一番分析,却也觉得十分有理,于是在珠帘后问道:“琏儿,你是如何想到这一桩谋逆案,竟和外族有关的?”
贾琏向珠帘方向一礼道:“回皇上,草民先时也想岔了。因为菩提寺的案子,后来牵扯到李青姑娘家人被杀,李青又被训练成杀手的旧案,草民当时只是以为幕后主使至少二十年前就开始谋划布局。
可是二十年前,五皇子堪堪弱冠,五皇子之下的皇子一律不可能是主使,就是五皇子本人,说他是主使也十分勉强。比之五皇子年长的太子殿下,当初暴王推动巡视粤海便剑指太子太傅、意在太子,故而,主使不会是太子殿下。
二皇子为人耿直,如此谋定而后动,不是二皇子的行事风格,三皇子和四皇子向来为人稳健,草民听祖父说过朝中事,也觉得不像三皇子和四皇子。朝中众人算下来,倒只有暴王最像主使者,偏偏暴王五年前被圈禁,这些谋逆活动并未停止。那么证明主使者另有其人。
后来草民想,若是这背后主使谋划布局不止二十年,而是更早,只是我们只查到二十年前,会如何?如此一来,背后主使便有可能是前朝余孽,也有可能是常安王余党。
可是前朝余孽也好,常安王余党也罢,若要成事,必要招揽贤才。可是,我之前已经说过,并无人招揽我祖父。为何对我祖父这样的能人试也不试就痛下杀手?因为祖父对于异族而言,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因为我朝的能人除掉越多,异族越能浑水摸鱼,乱中取胜!
也是因此,戴权先挑唆暴王,又栽赃五皇子。无论是他哪一次得手,必是扰得我朝自相残杀,分崩离析。我泱泱大国,若是朝野齐心,撮尔小国能奈我何?也只有使这些鬼蜮伎俩,挑拨得我朝自杀自灭,西海国凭着其善于骑射,能征善战,或有一线机会。是故,草民后来觉得这横亘几十年的谋逆案,乃是异族所为。
这些异族乃是看到前朝气数将尽,潜入中原,后来太|祖皇上定乾坤,这些异族细作却留在了中原,一代一代的将当初的野心传了下去。所以,百年老字号千金裘皮货铺在乱世而开,又和戴权关系密切。
戴权能够在皇上身边伏侍,想来他父辈来历是清白的,但是他的祖辈乃至高祖辈呢?是否是潜入中土之后改姓的胡人?他说他乃阉人,没有子嗣,无可指望。但是戴权的族人呢?”
戴权这些年一直处于权利的中心,也是因此,他知道朝廷当真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是有何等的力量,贾琏提出查他祖上祖上数代,总有一日能查出猫腻。
于是戴权在堂上突然放声大笑道:“对,你说得都对,凭什么都是人,你们中原人,生来就在富庶之地,你们不但有鱼肉稻米,还有茶叶丝绸,而我们祖祖辈辈都生在苦寒之地,缺医少药,许多物品皆不产出。
我已经做了阉人,伏侍你们汉人皇帝几十年,难道我的族人,我族人的子子孙孙要永远称臣纳贡吗?你们汉人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中原之主,又宁有种乎?!”
戴权自从被擒,满身是伤,已经萎靡许久,这一番激烈陈词,可算慷慨豪迈,贾琏却觉哪里不对,忙上前几步,果然见戴权用力挣开衙役,一头向地上碰去。
贾琏因早有防备,戴权又伤后无力,忙抬腿一格一踢,阻了戴权寻死。在戴权身后看守戴权的衙役大骇,再不敢大意,忙双双押住戴权。
贾琏道:“戴公公莫慌,既是戴公公已经认了是异族细作,不妨将将西海国在我朝的暗桩部署一一招来,当初你是如何说动暴王谋反之事,也一并招了。”
戴权听了这话,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为了入主中原,西海国三代人耗费多少心血,做了多少部署,原本这僧道活佛之计何等周密,竟让这贾代善祖孙给破了。正如贾琏所说,因为贾代善的能耐,可汗才下令将贾代善除去,谁知贾代善狡猾如斯,又生出贾琏这样多智类妖的孙子,百年筹谋,眼看就要毁于一旦。自己就是拼得一死,也绝不能吐露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