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皇以间之(第2/3页)
“你!”
两个女子对骂互不退让,见家中的奴仆纷纷赶来观望章厚很是难为,遂走上前,“娘子,今日...”
“你怕什么,对付这种人,你越胆怯她们便越得寸进尺,你又不是他们的出气筒,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公道自在人心。”
劝说无用,章厚本打算拉着妻子离开时,马行街章宅内的家僮匆匆跑入,“主人,吏部派人到府上说朝廷降旨,将您从地方调回京城官复原职,宣敕的吏部郎中就在府中等候。”
家僮匆匆赶来的通报差点让妇人晕厥了过去,章厚并未有因此骄纵,而是拉着妻子朝嫡母拱手,“儿子有事便先走一步,大人还请母亲多多劳神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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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十年初春,诏归被贬谪地方的改革大臣方之彦与章厚,且再次启用,进方之彦为尚书左丞,进章厚为尚书右丞欲继续施行九年冬所停的变法,遭到些许旧派反对。
于三月初一朔参的议事大会上御史中丞与谏院合力反对变法,以移风易俗不守祖制再次痛骂方之彦乃至皇帝。
“章厚乃罪臣之子,陛下怎可启用他为相而要坚持变法。”
“御史台请求陛下收回召归章厚与方之彦的诏书。”
“谏院请求陛下废除新法。”
“朕若是不肯呢?”皇帝脸色阴沉,看着紫宸殿中央跪地不起的几个绯袍。
“那便请陛下赐死臣!”苏虞将笏板放下,随后颤抖着手摘下头顶的幞头重重磕下。
“好。”皇帝踩着踏床站起,一步一步走向殿陛前的朱漆栏杆,“亲从官!”
殿外皇城司亲从官五指挥之一的上一指挥听到命令后带着十余身材魁梧的带甲禁军冲入殿,皇帝冷下眼呵道:“此二人以下犯上,忤逆君王,各庭杖三十,就这大殿上打哪儿也不用去。”
“是。”
皇帝的话引得群臣哄乱,“陛下,万万不可,自太.祖高皇帝开朝以来国朝从未有在紫宸殿处罚士大夫的先例,就是先帝朝也不曾,刑不上大夫,纵然左司谏与姜中丞有错,但错不至此,请陛下开恩。”
皇帝于朝堂上当廷杖责士大夫,若开先河往后处境可想而知,朝臣们明白这意味,也都害怕,遂纷纷下跪求情,“请陛下开恩。”
亲从官上一指挥命人将苏虞与姜洛传押到宽凳上按住,见朝臣接连下跪请求便没有急着动手,皇帝为之震怒,不顾嗓子疼痛用着沙哑的声音吼道:“都愣着做什么,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
亲从官乃皇帝最亲兵,自是只听从皇帝圣旨,上一指挥便狠下鹰眸,“打!”
禁军将两个绯袍按在宽凳上,执杖挥杖而下,苏虞额头前的青筋瞬间暴起,硬生生咬牙抗住而未喊痛一句。
诸臣已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痛苦,劝说未果遂纷纷掩面不敢直视。
“陛下身为天子,刚愎自用,不听人臣之劝,我等身为大宋的臣子...”一杖下去,苏虞攥紧了双手咬牙,瞪大了眼珠片刻最后痛晕了过去。
而旁侧的姜洛川也被打得晕厥,上一指挥走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脸,又伸手凑在人中前,转身松了一口气拱手道:“陛下,都晕过去了。”
“带下去。”
禁卫将晕厥的官员及刑具一一带下,此时朝堂上的官员早已被吓破了胆,有不少曾随章得反对过皇帝的旧党大臣再看到今日局面时已经吓得两腿发软。
皇帝叹下一口气,旋即迈着沉重的步伐从殿阶一步一步走下,“诸位大臣今日能站在此,哪个不是饱读诗书,哪个不是当初怀着豪情壮志踏入此殿,臣子是要效忠君王,怀忠而不忘,然国魂亦不可丢,朕昔日读书,唯记汉书两句话最为清楚。”
“司马迁在《五帝本纪》中赞誉:日月所照,风雨所至,莫不从服,”皇帝看着端笏低头的众臣,“朕以愚钝之资登位,不敢自比三皇五帝,然君王治理天下难道只有一个守字?难道只要做到了国泰民安这个四字便就是你们口中的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