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皇以间之(第2/3页)
“朝廷按的是军法,他的罪可不是一般的罪,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且此诏乃是官家授意由皇后殿下与监国郡王共同定罪,老夫也爱莫能助。”
“什么叫爱莫能助?你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名声罢了,他可是你的女婿,你亲闺女女的丈夫。”
吕维看着宝贝女儿恸哭,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又不想参合进朝堂里更多的纷争,遂挑着眉头道:“当初你本不愿嫁他,如今正好...”
“女儿不会和离的,便是女儿当初年少无知,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女儿岂能不顾夫妻情分?若是夫君没了,女儿也绝不苟活。”
吕维语塞,渐渐沉闷下。
王氏见女儿一直跪着便心疼起她的身子,又见丈夫一直模棱两可,气急败坏的走至吕维身侧一把揪起他的耳朵,“你又没有子嗣,要那清誉做什么?你是皇帝的老师,他就算不给别人情面难道还会不给你?”
吕维一把年纪还要被人教训,连连喊疼,直到夫人松手后他才摸着自己发红的耳朵无力道:“夫人把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
见爹娘争吵,吕氏擦了一把眼泪旋即扑到吕维身前跪下,从发髻上取出金簪,瞪着血红的双眼喊道:“爹爹!”
吕氏此举吓得二老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王氏声泪俱下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呀,你莫要做傻事,我与你爹爹这辈子就只有你与大娘两个孩子,你要是...可让为娘怎么活?”
吕氏不为所动,睁着双眼怒视着父亲,王氏见她脖颈上的血红遂焦急道:“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爹爹若是不答应,女儿便与腹中的孩子死在爹爹跟前。”
吕维伸出手,“你...”旋即又无奈的垂下,“你这是何苦呢,圣人之意无外乎天子之意,岂是我一介文臣能左右的。”
“只要爹爹肯妥协,就一定能。”
吕维瞪着眼睛诧异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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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九年十一月七日,萧云泽身戴三械及手壶被刑部关进露车押往朝门。
萧氏的显贵,在战败之后一夜之间削爵,两侧看热闹的百姓唏嘘不已。
“这不是忠武公的孙子萧国舅么?”
“还以为以官家对外戚的纵容以及对皇后殿下的盛宠能够网开一面。”
“因为他而使军队战败新法也因此停止,官家就是再盛宠又如何,那可是官家。”
艮岳正门华阳门前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紫袍提着下摆匆匆步入行宫,在门口滞留了好一阵子。
“请您一定要通融。”
“左相这都来了不下十次吧,官家说了身体抱恙谁也不见。”
吕维看着东边的太阳渐渐往头顶移去,遂在华阳门前跪下,大声道:“臣吕维,恳请官家召见。”
“臣吕维,恳请陛下召见!”
薛进走进行宫,皇帝便拍了拍福庆公主的小脑袋,“爹爹现在有要紧事要和吕翁翁商量,你让祁先生带你出去玩会儿好不好?”
福庆公主点点头,祁六便上前躬身将公主牵走。
皇帝冷下先前那张温柔和善的脸走到木榻前坐下,端起内侍适才送来刚点好的茶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润润喉,“还在呢?”
薛进回道:“一直跪着不肯离去,官家,马上要到午时了。”
“那就…”皇帝抬起头,眯眼道:“让他进来吧。”
“是。”
几个内侍将华阳门前跪着的紫袍老翁扶起,吕维撑着麻木的双腿一个没站稳便后撤了两步,缓和了一会儿后也不顾身体是否吃得消,连走带跑匆匆步入皇帝于行宫的居所中。
见皇帝神色自若,便顿步屈膝拜道,“臣吕维,恭请圣安。”
“圣,”皇帝抬起眼睛,“躬安。”
皇帝悠闲的坐在木榻上端起一盏茶,神色轻松的问道:“都堂内没有事么?吕相怎么这般清闲还有空到艮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