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质疑(第2/3页)
花园内,武独云淡风轻地讲述了如何与段岭北上,往黑山谷伐木,再遇见长聘,继而一路找到钱七。只是隐去了段岭发现钱七的过程,改为四处打听,从流民口中知道了他的下落。
此事太过令人震惊,乃至众人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你当初,为何又会认错?”谢宥沉声道。
“我奉赵奎之命前去刺杀乌洛侯穆,寻找北良王世子下落。”武独答道,“我在上京名堂中发现了一个小孩,身上带着乌洛侯穆给他的鲜卑糕点。其时鲜卑早已亡国,只有少数遗民知道这糕点的做法,乌洛侯穆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我想当然地以为,那孩子是由他保护着的。”武独说,“是以出手试探,但乌洛侯穆竟是不顾他的性命,与我换了一剑。其后我常常想起,对此的解释只有乌洛侯穆寡情薄义,连世子亦可牺牲。但后来想想,又觉不像,此处实在是自相矛盾……”
牧旷达答道:“我也正是因此,才生出证伪的念头。武独这话,各位大人,连同逝去的陛下,都已经听过了许多次。”
当年武独确实把自己刺杀“太子”的每一个细节都翻来覆去、不厌其烦地说了许多次,众人都听得快会背了。
“这样一来,我们又回到了原先的问题上。”苏阀说,“这个若是假的,那真正的太子在哪里?”
没有人说话,武独看了一眼姚复。姚复眯起眼,极其轻微地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不宜再追加任何内容了。
韩滨说:“上京一战后,城内实在太乱,几次想救亦有不及,已无法再找他的下落了。”
牧旷达说:“可能只有一个——若能找到真的,乌洛侯穆也不会冒着这天下之大不韪,找个假货前来冒充。”
“且莫要这么快下定论。”苏阀说,“凭着这么一个老头儿的一面之词,就能确定是假的了?”
牧旷达答道:“在我心里,这位殿下从未真过,还是当年陛下下令,勒令朝野之中此事不得再提,方压下了疑惑,如今既然禁令已殁……”
谢宥说:“牧相,你这话什么意思?”
牧旷达答道:“谢将军,我大陈治国,向来民论开放,言无不忌,文人议政,尚未有因言获罪的先例,”
武独说:“还有许多办法,我想我们首先要猜测,这位殿下与真正的那位殿下,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跟着乌洛侯穆回来,如何会得知先帝的那些事,毕竟根据乌洛侯穆自己的交代,他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不在先帝身边,而是回到了南方。这一点,诸位大人当年也是查证过的。”
郎俊侠被李渐鸿派回西川,当年赵奎谋反时,这事儿大伙儿几乎都知道,这两年的时光,“太子”一直跟在李渐鸿身边,学会了山河剑法,并对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了若指掌,这也成为当初证真的力证。
毕竟举国上下,唯一会山河剑法的就只有三个人——李渐鸿、李衍秋与武独。而武独学到的还不是剑,只是掌。
“山河剑法若只是看着学,是没有用的。”这时候,姚复开口道,“只会剑法,不会心法,空有招式而已。这位殿下不管是真是假,一手剑法定是先帝亲自所授,因为只有亲授之时,方配合心法习练。他既跟随先帝学剑,对先帝的口吻、脾性有所了解,便不奇怪。”
姚复虽然没有表态,也仅仅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话里却带着话,将思路朝太子的身份上引,隐约已透露出存疑的意思来。
武独点头道:“正是如此,我们不妨假设,真正的太子在名堂中就学时有一位好友,这位好友与他曾经形影不离,乃至乌洛侯穆亲手做的糕点,也有他的一份。后面更成为殿下的陪练,与他一起习练山河剑,一切就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