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求庇(第2/3页)

蔡闫叹了口气,抬眼望郎俊侠,两人目光一触,郎俊侠便挪开视线,不与他朝相。

“挺好的。”蔡闫突然说。

郎俊侠眉头微微一动,似乎不明其意,但没有问。

蔡闫又说:“这些日子里,我总在生气,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你从邺城回来后,倒仿佛回到从前一般了。”

郎俊侠没有接蔡闫的半句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出神。

“我倒是宁愿你像从前一样,这么与我说话,多说几句,我心里还踏实点儿。”蔡闫说,“我知道你从鲜卑山里头带我回来的那天,便常常看我不顺眼,仿佛看着我偷了本该是段岭的东西。”

“你待我冷嘲热讽的。”蔡闫又说,“我反而觉得安全。到得后来,发现他还活着,你一句话不说了,我才怕。”

“你怕什么?”郎俊侠冷冷道,“怕我突然动手杀了你?”

蔡闫微微笑了起来。

马车在路上走着,外头阳光万丈,黑色的车帘却密不透风,挡得严严实实,逼仄黑暗的车厢内,蔡闫的后背被汗水浸透,郎俊侠的鬓角也满是汗。

这个车厢就像个埋死人的棺材,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令蔡闫快要窒息了。但他却很满意,非常满意。他还记得回江州那天,自己与郎俊侠也是在这么一个密不透风的车厢里头商量。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马车抵达将军府,蔡闫正要下车时,郎俊侠突然道:“我听说一件事。”

蔡闫停下撩车帘的动作,郎俊侠说:“先帝驾崩时,玉璜不在他的身上。”

蔡闫一只手缩了回来,说:“是的,玉璜在哪?”

郎俊侠没有回答,蔡闫说:“原本以为在枕头下,或是太后收了起来。”

“出来为何不问太后?”郎俊侠说。

“那种时候,你让我怎么问?”蔡闫道。

别人都在哭,只有蔡闫问玉璜去了哪儿,这事实在是不合情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被牧锦之拿走了。

“太后收着吧。”蔡闫无暇细想,要下车。郎俊侠却又说:“也许吧,谢宥只认玉璜,不认人,希望牧相不要拿着它来引起什么麻烦才好。”

郎俊侠看似无意地这么一说,蔡闫反倒愣住了,继而生出一股危险的感觉。

“什么意思?”蔡闫还要再问,郎俊侠却已下了车去,蔡闫忙追上去,然而已到了守府的黑甲军面前,郎俊侠便稍稍侧过身,低头,示意为太子开路。

“太子驾到。”郎俊侠说,“要见谢将军。”

李衍秋一去,蔡闫就是未来的皇帝,只要服丧期满,便将成为黑甲军的保护对象,这时候无人再让他等,全部人跑进府中,让道,齐齐单膝跪地,将他迎进去。

蔡闫手里握着自己的玉璜,勉强定了定心神,迈进将军府厅内。

七天后的一夜,盛夏时节,武独在路上雇了辆马车,白天两人骑马,到得镇上时便雇马车夜行,白天醒来后再结算银钱,骑马走,去下个村镇雇车。

段岭不知道大陈各地,乃至辽、元如何议论此事,这几天里,他心里倒是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连睡都睡不安稳。

天气闷热,段岭的玉璜贴肉佩着,这是父亲的那一块,有它在,便仿佛生父的英灵也在,始终守护着他。

马车里热得要死,段岭想与武独抱着,两人却都要出汗,武独只得拿着把扇子给他扇凉。

后半夜时武独将帘子揭开些许,夜风吹了点进来,才慢慢地好了些。

段岭醒了,问:“到哪儿了?”

“曲山。”武独答道。

这次他们走的另一条路,为免被蔡闫伏击,取道西面沿汉中到西川与中原的交界处,再一路驰骋而下。路上虽会耽搁一两日,却是最安全的路线。

“你说他现在在哪儿?”段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