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2/3页)

也就是说,从结果上来看,S只可能是沙耶加了吧……这次沙耶加比我们早一天来,昨天就住在这里了。可以想象,只有沙耶加和鞠子两个人在的昨天夜里,两人之间起了些争执。我刚到别墅的时候,沙耶加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坐在休息室墙边的长椅上,综合鞠子的推定死亡时间,应该是在那之后,也就是疲倦的我在房间里睡觉的时候,沙耶加悄悄地离开休息室,犯下了罪行——至少目前无法否定这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沙耶加并不是故意无视我的存在,而是因为心中藏着犯罪的念头,才会心神不宁,对于周围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也就是说,沙耶加并不是讨厌我了?

然而,我的情绪又在接下来的瞬间陷入更深的谷底。

你是傻瓜吗?现在是考虑这些,忽喜忽悲的时候吗?这也就是说,沙耶加是杀人凶手啊!

我深爱着沙耶加。就算求婚被拒绝,就算再也没办法与她说话,我对她的爱也不会有一丝一毫改变。

但是,如果沙耶加成了杀人犯呢?即便如此你还会继续爱着她吗?

我可以立刻回答。是的,我还会继续爱着她。

虽然我心意已决,但为了沙耶加,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却越思考越糊涂。如果真心爱她的话,就更不应该过分包庇她,而是应该让她偿还自己的罪过才对吧?是的,就像规劝拉斯柯尔尼科夫自首的索尼娅一样[2]——只是,说实在话,看见血字“S”的瞬间,我无法从容地深入思考。被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的念头逼得走投无路的我,就近抓起抹布,小心地擦去了血字。

接着,我走到房间角落的洗脸台,扭开水龙头,把抹布洗了、拧干,洗了再拧干,如此重复,之后才呼喊众人。对,我所说的“行动起来”指的就是这个。因此正如丸茂所指出的,我叫出声之前确实存在不合理的时间差。虽然以我自己的体感来说只有短短的两分钟左右——然而,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竟然粗心大意地看漏了鞠子中指和无名指指甲缝里的口红碎屑,真是太可悲了。大概是因为在匆忙之中过于惊慌失措了吧。

用来擦拭血字的抹布被我揉成一团扔在洗脸台的角落了。要是身上揣着一块湿抹布的话,确实太可疑了。拜此举所赐,我算是通过了身体检查。只是抹布也不能就那么放着,之后必须悄悄地处理掉才行。

沙耶加还在哭泣。

我又一次感到诧异。沙耶加一定是因为回忆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了吧。

还是说再次看到现场的沙耶加,发现我为她销毁了证据,为我拼命包庇她而对我的爱意感激涕零呢?

然而从逻辑上考虑,我也能料想到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如果沙耶加是凶手,又注意到鞠子留下了血字“S”的话,一定会自己动手销毁证据的。被我发现前血字一直留在地上,就说明杀害鞠子的凶手并未留意死者留下了信息。也就是说,无论谁是凶手,都不知道有死前留言存在,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现有人将血字擦去了。

“看来这样下去事情也得不到解决。就算是为了保护现场也好,不如我们暂时回到楼下,在休息室继续讨论吧。”

丸茂的话像信号一般,众人缓缓走下螺旋楼梯。下楼的途中大家都不发一言,回到休息室后也一直沉默着。

在休息室中,每个人之间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独自待着。

究竟是谁杀害了鞠子,这个问题让大家变得疑神疑鬼了。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微微振动了一下,鞠子最爱的白猫走了进来。把休息室的门设置成只要稍稍推动就能打开的双开门,也是为了方便猫像这样自由出入。白猫知不知道它的主人被杀害了呢?它悠闲地喵喵叫着走了过来。阿英立刻往碟子里倒了些牛奶,放到地板上,猫“吧唧吧唧”地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