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3页)
聂光裕为何好端端地让姜允去偷卷宗?这可是犯法,若这事被查出来,一个堂堂朝廷命官竟派人行窃,莫说传出去不好听,搞不好是要吃牢犯的。
他托人打听后才知道,穆丞相死去的那夜,曾经回到官署内翻看过牛种案的卷宗,他立刻便想到聂光裕一定与穆丞相的死有关。
然而郑琦虽然知道了这一点,却仍是想不通,便来直截了当地追问姜允,他提到穆丞相的死,姜允一时间情急了,便把他绑了起来,打算等江延书离开后再好好全解郑琦,哪知道江延书在他府中乱跑,竟撞破了这事。
“所以你说你知道是谁杀了穆丞相?你指的是谁?”
“自然是聂光裕!”
“你有证据吗?”
“这还需要什么证据?他若不是杀了人心虚,为什么要叫人去偷穆丞相遇害当夜看的卷宗?”
江延书啧了一声:“所以闹了这半天,你压根没有证据?”
郑琦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你当时说‘若是事情踢破,被毁了前程的是姜侍郎’,这又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事,郑琦与姜允两人登时都支支吾吾,不肯开口,郑琦只说是自己胡说八道,便不肯再多说,江延书只得把两人扣留下来,继续审问。
这两人在刑部受审,江延书另外派人去聂光裕家,把他提来审问。聂光裕承认他唆使姜允偷取卷宗,却声称自己只是想看看这些卷宗而已,穆丞相的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江延书暂时撬不开他的嘴,只能从牛种案的卷宗着手。丢失的裁决书他已经从聂光裕家搜到,与穆丞相看的那档卷宗摆在一起,挑灯仔细研读,终于让他发现了不对之处。
穆丞相看的,乃是谢杏村的查案手录。他所查区域在徽州府一带,歙县有个县官贪污牛种,被谢杏村登在记录之中。可在裁决书中却写着,这名县官认罪态度积极,京官御史们还没到地方上时,他便已经把牛种都还给耕农,因此这人得以从轻发落,让他折银赎罪了事。
这般裁决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谢杏村的记录。他乃是办事细心之人,去徽州府其他县域查案,遇到有提前交还牛种的地方官,他都会在卷宗内一一写明,此人贪污牛种数量几何,何时贪污,何时归还乡农。可是在歙县知府这一栏内,他只写了贪污数额与贪污时间,却并未写何时归还。
这若是旁人看了,怕是只以为是谢杏村偷了个懒,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穆丞相曾经告诉过他,谢杏村遇害的那个雨夜,这本记录就放在他的桌案上,他推测乃是谢杏村翻看卷宗,发现了蹊跷,所以雨夜赶往三法司,想要一问究竟,结果半途中遇害了。
江延书想着,难道是谢杏村翻看到歙县知县这一栏,发现与裁决书中对不上号,所以执意要去三法司问个究竟,结果半途中遇到了凶手被害了?
穆丞相在翻看这本卷宗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他想的一样?
也就是说,那凶手与歙县知县,乃是利害关系人。
聂光裕与这歙县知县是什么关系?
江延书第二天一早,便匆匆赶往户部,调出聂光裕与歙县知县的档案,这才终于明白,这两人原来是妻弟关系。
这种不起眼的细节,大概也就只有穆丞相这中爱打听的性子,才能了解到吧。
江延书终于得到了线索,一是聂光裕与谢杏村、穆丞相的死有关;二是当年给歙县知县裁定案情的人有问题。
他调出都察院的卷宗,发现当年办歙县知县案的人叫方仲卿,可是他已经在两年前的字画案中落马了。
“怪了,怎地这般巧,竟好像老天爷都在帮聂光裕似的。”
江延书不信邪,又去了一趟刑部大牢。聂光裕仍是死鸭子嘴硬,只承认自己唆使姜允偷窃卷宗,其他的绝对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