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4/6页)
聂光裕见了他,这才站起来,跟着左世爵进了左府。
左世爵让人上了茶,请聂光裕坐下,问道:“不知贤侄是如何得知这《大树悲号图》的?”
聂光裕说:“这《大树悲号图》原本便是我姑父的,左尚书将这字画借走便不还了,岂有这种道理?”
左世爵说:“贤侄有所不知,当时我的确把字画弄丢了,还是前阵子才找了回来,唉!可惜却无法还给赵贤兄了。”
聂光裕问道:“那《大树悲号图》,眼下在左尚书处么?”
左世爵一怔,暗道原来聂光裕并不知道此画被他赠给了傅少阁,然后又被宫中侍卫夺走,眼下正在陛下手里。那么他写的纸条,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诈自己的。
左世爵的神情更凉了两分,说:“原来贤侄是来索回字画的,可惜字画已经不在我手里了。”
他挥挥手,便想叫人送客,聂光裕笑了笑,说:“我可不是来索回字画的,投名状都已经在我手里了,那《大树悲号图》,我要回来又有什么用处?”
左世爵一惊。
他看向聂光裕,眸光闪动,判断着聂光裕所说是真是假。聂光裕已念出几个人名,并分别说出这些人曾经做过什么事,被记录在了投名状内。
这些人都是聂光裕绝对接触不到的那个级别。
左世爵听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声,道:“来人!给聂贤侄上一碗好茶!”
家仆闻言,要为聂光裕重新冲泡茶汤,聂光裕说:“用不着了,这杯茶比我之前喝的可好多了,只不过茶有些凉了,让人来添些热水吧。”
不多时一名丫鬟拎着烧滚的铁壶,来为聂光裕上茶。聂光裕道:“慢着,叫他来端着茶盏。”
他亲自点了方才对他冷嘲热讽的家仆,那家仆只得走上前来,端着茶盏,让丫头倒水。
丫头小心翼翼,就怕把滚热的开水倒在家仆手上,聂光裕见了,啧了一声,问道:“你会不会泡茶?这般倒水,茶可泡不开的。”
他推开丫头,拎起茶壶,往家仆手中的茶盏注水,热水登时滚下涌出,家仆惨叫一声,摔开茶盏。
茶盏应声而碎,聂光裕故作遗憾道:“好好的茶盏摔碎了,看来这茶我是吃不成了!”
那家仆跪在地上,捧着手□□哭嚎。
左世爵只得对他说:“聂贤侄,方才是府中仆人怠慢了,左某向你配个不是!”
聂光裕笑了一下,道:“左世伯说的哪里话,折煞晚生了!”
这事便算揭过,丫头重新泡了茶来,端给聂光裕吃茶。左世爵哪有心思看他慢悠悠地品茶,忍不住问道:“贤侄,不知你是如何得到这投名状的?”
聂光裕说:“别管我怎么得到的,反正这总册现在在我手里头。”
左世爵沉吟不语,他的名字并不在这投名状总册上,所以他也用不着担心聂光裕以此为要挟,这事情也牵扯不到他,真正关系到他的,乃是傅少阁那头。
只是投名状毕竟是他手中一柄利器,需得想办法尽量保全。字画店的掌柜已被陛下提审入宫,无论如何,他得丢出几个人去,给陛下一个看得过去的结果。
他最初的打算是丢出聂光裕去。聂光裕加入这帮人不久,知道的不多,把他抛出去最好。可是在得知计少卿的把柄被聂光裕抓住了时,左世爵又变了主意。
这计少卿太愚蠢,不堪大用,不如把他和底下几人一并牺牲了去,这帮人,足够搪塞陛下了。
所以,聂光裕是一直都在他的献祭名单上的。
聂光裕显然也清楚他摇摇欲坠的地位,问道:“我听闻字画店的掌柜的已经被提审入宫,桥头字画店的事怕是捂不住了,左大人打算怎么做?”
左世爵看向他承诺道::“无论如何,聂贤侄是不会有事的。”
聂光裕笑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