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rty-eight /你给的别人不要的,就不要再给了/
老陆是我大学时的学长,有一天我在上课,他来等我一起吃饭,一眼看中了跟我上一节课的姑娘。姑娘跟我一起从教室里出来,看到老陆也很礼貌地打招呼。老陆后来说,喜欢姑娘就是因为他特别喜欢有礼貌的人。我挤对他说,还不是因为姑娘长得好看。
从此以后,老陆每逢我上那节课就一定来找我,我想了想应该介绍他们认识,就拉着姑娘三人一起吃了几次饭。姑娘是那种见到人一定会打招呼、麻烦别人时一定会说“谢谢”、走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人了一定会说三次“对不起”的性格。再加上姑娘一米七,天生大长腿,老陆从此沦陷于大长腿,不对,沦陷于姑娘的善良,一发不可收。
后来老陆就跳过我,准时请姑娘吃饭。
说好的永远不重色轻友呢?!
一来二去,老陆和姑娘混得很熟,老陆的性格也很不错,两人又都对漫画、电影和音乐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很是投机。
三个月后老陆准备表白,找齐我们给他出主意。
不喜欢的歌,我们会切歌;不喜欢的人,或许我们都该学会拒绝。不耽误别人,不耽误自己。
一帮人七嘴八舌,有人说,老陆,你就来个最俗气的方法,送她东西。
老陆大义凛然:我家姑娘是这么俗气的人吗?
听到“我家姑娘”时我们纷纷吐倒,表示让老陆自己想办法,自求多福,临走时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老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用送东西这个办法。
刚开始只是偶尔送一下漫画模型,姑娘也会送给老陆一些。
后来老陆咬咬牙,愣是好几天不让自己吃饱,省出来的钱买了条项链,决定送给姑娘,告诉姑娘他心里的秘密。
姑娘没有收。
晚上老陆找我喝酒,一直喃喃自语:“为什么她不肯收?”
我说:“因为太贵重。”
老陆说:“也没有多贵重啊,相比起来有些模型反而更难找。”
我说:“我知道有些模型很难找,但姑娘也会送给你一些,因为她觉得和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一件开心的事。贵重的不是你的礼物,贵重的是你的心意。”
老陆说:“贵重怎么了?贵重就不能收吗?”
我说:“不能收,不肯收,是因为她不喜欢你。”
老陆不死心,说明天要去她家楼下等她。
姑娘也心疼老陆,下楼见他,说了很多,最后搁下一句“对不起”。我怕老陆太难过,就跟另一个基友在一旁等他,刚觉得时间过去太久准备去找他时,老陆拿着礼物盒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是他精心准备的今晚准备送给姑娘的礼物。
基友叹气,说:“还是不肯收?”
老陆点头。
我问:“还有希望吗?”
没有回应。
那天下大雨,我们都缩在公交车站台下,我很怕老陆做出冲进雨里把自己淋感冒的偶像剧行为,和基友死死守住他旁边。
老陆沉默半天终于开口,说:“你俩这是在干吗?怕我想不开?”
我一听老陆这样的语气,倒也放心了些,就问:“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老陆说:“我知道姑娘是个好人,所以我也想让她安静些。死缠烂打说不定有用,但我不想这样,我知道但凡她有一点动心,她也不会跟我说这么多‘对不起’。她不需要我这些,我又何必再给。”我说:“其实这样挺好的,真的,你和姑娘都挺好的。”
“就是没办法在一起。”
老陆补了这句话。
我想起之前我认识的另一个姑娘,特别喜欢我一哥们儿。
姑娘出了名地高冷,却对我哥们儿特别好,每天早上当他的闹钟,每天晚上都给他一个晚安。后来她决心表白,那阵子流行表白门,具体的例子有在对方宿舍下摆个心形蜡烛,兴师动众大喊“我爱你”,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