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3页)

这话太动人,尽管容臻知道楚恒并没有别的意思,仍叫他心猿意马,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果然手感极佳:“好,皇叔记得了。”

复又叹息,这小呆子何时能开窍呢?

不多时,敬忠并两个太监抬了奏折来禀,分门别类给放在了案牍上。楚恒在父皇体弱时曾监国,对于奏折并不陌生,而且国丧期间,臣子们猜度楚恒心中悲痛,也不会拿些琐事来烦扰,通篇看下来,基本上都是宽慰的话,引经据典,竟也洋洋洒洒写了千余字。

楚恒看了几本,原本被容臻哄得差不多,这下又勾了起来。

容臻自楚恒手里抽出来奏折丢到一边,揉他脑袋,冷笑一声:“这帮人,除了作文章,还会些什么,以后若是再这么啰嗦,你便叫他们当朝将奏折诵十遍,看他们还敢不敢这般。”

顺着容臻的话想了一下,楚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认真点头:“好!”

容臻不愿楚恒劳神,自己帮他将奏折批了,他一目十行,动作极快,朱笔批注的也十分精准,楚恒赞叹连连。

不知不觉到了酉时,天色渐晚,楚恒留容臻吃过饭,宫门即将下钥,容臻得走了。

他虽是摄政王,但毕竟是外臣,除非皇帝下旨,否则没有留宿宫中的道理。

容臻身材高大,俯身撑着桌角,几乎将楚恒完全笼罩了,他柔声道:“小恒儿,今晚独自睡在寝殿,会不会怕,要不要皇叔陪你?”

声音正经,表情正经微带担忧,仿佛真的是纯粹担忧年幼失怙的侄儿无法独自入眠。

楚恒心中一动,仰着头看容臻,确实很可靠的样子。

可他思索再三,还是忍痛拒绝:“不必了皇叔,我自己能行,我也该学着长大了。”

“……也好。”容臻直起身,“那皇叔先走了。”

“我送皇叔!”楚恒连忙站起来。

容臻却按住他肩膀:“不必了,你早些歇息。”

“皇叔也是。”楚恒表情坚定,“皇叔放心,我可以的。”

“那不准再去几筵殿跪着了。”容臻是真怕他再去。

按说先皇驾崩,皇子皇女及后宫嫔妃除新皇外,都需在几筵殿守灵三日,但先皇并未有别的子嗣更无妃嫔,容臻若是不提醒,楚恒必定会去跪着的。

果然,楚恒犹豫一下:“我只跪到亥时可以么?”

“那我叫佑安监督你,若超了时辰,我便要罚你了。”容臻知道楚恒至纯至孝,因而也并未阻拦,“要知道,你若是病倒,那些人就有理由阻止你继位了。”

楚恒连忙摇头:“我会小心,不会病着。”

“那就好。”

容臻说完,在楚恒的注视下走出寝殿,背影说不出的寂寥,他在夜色里苦笑一声,要追求小恒儿,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夜里风凉,佑安找了镶白狐毛边勾金线披风给楚恒披着,衬着他的脸越发的小,佑安不放心道:“殿下,您自己应允的,只到亥时,否则奴才真的会告知摄政王。”

“我晓得。”

楚恒跪在几筵殿中,悄声对着棺椁说话:“父皇,母后,今日第一关,在皇叔帮助下,孩儿算是有惊无险渡过,但以后怎么办呢?”

锦囊里写的治国之策,他如今暂且用不到,能依靠的也只有容臻。

“还有子嗣的事情,孩儿说错了话,被皇叔打了岔才过去,只盼着他们不要再提此事。”楚恒一张小脸皱着,颇为纠结,小声嘟囔,“我是男人,我不想生孩子。”

但是棺椁里躺着的人,无法给他回应。

门被轻轻扣响,是佑安提醒时辰到了,楚恒叹口气:“父皇,母后,孩儿先走了。”他磕了三个头,退了出去。

楚恒躺在东宫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才艰难入眠,还做了个梦,梦里许多看不分明的高壮男子站在他面前要跟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