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页)
练武场在东梨园前方,属于前院,所以容悦从未来过。
刚进城时,厉晟本打算她过来看看。
后来忙活大婚一事,就将其忘了,如今能想起来,也算不错。
刚走出东梨园,就听见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触目所见,一群男子站在练武场内,大冷日里,他们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容悦看着就觉得一阵冷意。
还不等她看明白,眼前突然覆上一只手,头顶传来男人不满的声音:
“别看了。”
厉晟脸色冷沉,他只记得练武场未散,多年未进,一时忘了这里的样子。
若只有他,他怕是会夸一句这些人不畏寒冷,毅力艰深。
可惜,这里不止是他。
他还没兴致带自己媳妇儿参观别的男人。
容悦乖巧地站在远处,一手轻抓着男人的手腕,不解地问:“怎么了?”
厉晟闷闷地说:“没甚好看的,我带你去花园。”
“如今是冬日,花园里哪有花?”
容悦拿下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
厉晟话锋一转:“那回院子吧,你瞧你冷的脸都没血色了。”
说着,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容悦瘪了瘪嘴,好不容易同他出来一趟,结果就这么马虎地过去了。
她闷闷不乐地应下。
朝院子走去的一路上,她都是一言不发,扯着随手捻着的帕子,厉晟在其身后哭笑不得。
刚入夜,两人用过晚膳,前院厉垣派人来叫厉晟去书房。
厉晟眸子一暗,对身旁的容悦道:“你先睡,别等我。”
容悦看着他的背影,蹙起眉尖,回了占城这么久,父亲从未在这时找过侯爷,再联想侯爷回府时的异样,她猜可能发生了什么。
偏生那些应该是朝上之事,不该是她问的。
她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问:“侯爷回来了吗?”
玖思替她掖了掖锦被:“还没有,夫人困了,就先歇着吧。”
玖思话音刚落,就见床榻上的人已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禁失笑。
她朝外看了看天色,夜色已深,什么也瞧不清,她走出去,将一盏灯笼挂在院子里,让侯爷回来时能仔细看见路。
等一切忙完,她才将被褥铺好在外间的地上,自己躺下去。
侯爷不在,她不放心让夫人一人在屋里,只好像从前在罗府时那样,替她守夜。
冬风越瑟,带起一阵寒意,书房里点着熏香,袅袅白烟遮住里面两人的面庞,隐隐绰绰,让人看得不真切。
厉垣率先开口:“看来你已经收到消息了。”
厉晟不紧不慢地扯着玉佩上的穗子,对此话,并不作答。
厉垣皱起眉头,对他的状态有些担心:
“行军打仗,刀剑无眼,没人能保证一定会活下来。”
金色的穗子散在厉晟手心,他低沉应下:“儿臣知晓。”
只是有些事,埋在心底久了,就成了旧疾,看似已消,可它就在那里,不是不提它就不存在的。
厉垣脸上闪过一丝疲累,他语重心长地说: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他辱骂你娘的事,你也报复了回去,该了结了。”
厉晟倏然抬起头,直盯着厉垣:
“连父亲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厉垣一噎,看着他的眼神,久久说不出话来。
世人皆道,简毅侯将禹国将军生生活埋,是因为他辱骂了朝阳长公主。
可旁人不知,厉垣又怎么可能不知?
此事算缘由其一,却不是厉晟疯狂的原因。
他曾寻了两个孤儿,自幼培养,不过是想让他们日后陪着厉晟罢了。
祁星是其中一人,而另一人原叫祁阳。
埕独之战时,祁阳为护厉晟而断后。
待厉晟重新找到他后,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真正的是遍体鳞伤。
像是示威,他被挂在禹国军旗上,指穿腿断,若非厉晟和祁星对他极其熟悉,两人甚至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