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他死了(第3/4页)

赵兰泽去后,清欢望着手中被他拿回的钻石怔然出神。

她曾对穆云琛说,这钻石就像是人海中的他,那么多夺目么耀眼。

说这话时她纵然有哄骗慕云琛的意思,可是也没有说假话。

他确实就是那么耀眼,那么夺目,那么让人挪不开视线。

而她也确实喜欢着那样的他。

清欢正在出神,只听身旁喵的一声,她转过身,看到自己的那只小橘猫正探头探脑的跑过来。

“怎么跑这儿来啦?”清欢温柔的抱起胖猫猫走向了内室。

小橘猫在她怀中不安地蹭动着,时不时拿爪子绕金刚石的栓绳。

“不乖。”

清欢摸了一把小橘猫的猫头,把它放在自己惯常写字的那张紫檀长案上,转身又将穆云琛的钻石装入一直精巧的盒子,珍重的收了起来。

小橘猫在紫檀长案上慢慢的买着猫步,好奇的东看西看。

清欢看着它便又看到桌上的东西,目光一一略过:他用过的笔砚,他为她写过的字帖,他在爽日斋宴上的诗稿——那里面甚至还夹着一朵风干的合欢花。

“你看,这都是他的东西。”清欢轻声叹息着自语道。

小猫走在案上,用抓子碰了碰桌上的东西,险些撞到穆云琛蹭用过的水晶笔架。

清欢赶快把它抱起来,语气带出一点责备:“你可别乱碰,他不耐烦别人碰他的东西,弄坏了他要生气的。”

胖猫猫喵喵的叫了两声。

清欢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可笑,可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守着这只猫就没有办法不去想穆云琛。

或者,没有这只猫,她也无时无刻不再暗暗的想他。

清欢的严某防空了,她抱着猫坐在案前,好像在跟它倾诉,又好像在跟自己说话:“不知他的作手多久能好。穆云琛肯定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人虽然柔顺,气性却大,不知道又要病多久才好。”

清欢说着垂下眼睛,眼中续了水光,却坚持没让那晶莹的水色凝成苦涩的泪滴。

她只是怔然的说着:“我不信他好不了了,之前那场火那么大,那么大,他伤的那么重,不是一样恢复如初,他是个柔韧君子,他不会有事的。”

胖猫猫被她撸的舒服,眯着眼睛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清欢听到那类似呼噜的猫声,勉强一笑道:“你这是自己过得好了就不管他了?小没良心。”

清欢说完又自嘲的笑了,而后她的情绪似乎更低落了。

她轻声道:“我更没良心。”

三日之后,兮姌告知清欢穆家在西街的棺材铺里买了一口薄棺——大魏风俗,男子未到二十加冠的年纪都算早殇,早殇无论多么尊贵,都不能厚葬,只能一口薄棺作为父母的陪葬收入祖坟。

所以这口棺材不是为尚未定罪的穆思寻准备,那么为了谁,不言而喻。

清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全身都凉了,感觉自己的血都冻在一起。

她手中的茶盏落地,起身后却没站不稳,一把扶住红木椅背,苍白着一张脸问兮姌:“他还在吗?你……不不不,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我……”

清欢忽然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青金石地面上,她没有想哭只是眼泪止不住,全然止不住!

平康长公主过世前曾嘱咐清欢:家主,是不能哭的。

清欢自从接任宇文门阀的家主之位,八年来无论遇到多少艰难和委屈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有自信,她可以忍得住,控制得住。

可是今天,清欢毫无征兆的哭了,她连控制的机会都没有。

时隔八年她终于再次体会到了锥心刺骨心灰意冷的痛,与她父母兄弟离世时一模一样。

原来他对自己来说已经这么重了吗……

清欢快步走向门口,但很快又转回来,她回身想拿披风,又忘记自己要出去做什么,最后终于满脸泪痕的看向兮姌,眼中都是无助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