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颗星 红豆行星(07)(第3/3页)

谈行彧将她幽香的长发拨到枕头上,埋首她颈间,鼻尖轻压着她的动脉,感受那一下下的跳动,百般怜惜,轻吮着,含糊地“嗯”了声。

“是谁?”

“不清楚。”谈行彧轻笑,“不过,机会送上门来了。”

“什么机会?”

“正式接管嘉汽。”男人的吻印在她耳后,纪见星面染潮红,低不可闻地提醒他,“还有两天。”

“不做,”他听着了,黑眸深而朦胧,像月下的松林,墨绿松涛翻涌,散发着无边无垠的诱惑,“就只是亲。”

亲也有千百种磨人的方式。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亲吻,纪见星精疲力竭,嗓子发干,喝下半杯温水,解渴后倦倦睡去。

谈行彧关了灯,与她相拥而眠,呼吸交缠。

落地窗外,皎洁月光冲淡夜色,寒意渐渐凛冽,桐城正式入冬了。

随着平安夜的临近,纪见星每天都会接到外婆的电话,内容大多是聊家常,问谈行彧的情况。

冬至前夕,外婆听说外孙周日要飞去纽约参加经济论坛会议,不免提心吊胆:“要不,让他找别人去?”

纪见星完全能理解外婆的心情,只有谈先生平安无虞地过了二十九岁生日,外婆才会真正安心,她柔声细语地安抚外婆,通话结束,自己却被外婆传染了不安情绪。

晚上的时侯,谈行彧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心神不宁,停下来问:“星宝,怎么了?”

“谈先生,”纪见星用力抱紧他,“我有点怕。”

这种拥有他的感觉太真实,太美好了。

“我不想……”失去你。

纪见星喉咙堵满酸楚,说不下去了。

她没办法想象,不敢想象,没有他的世界,该是怎样的荒芜和可怕。

“傻姑娘,”谈行彧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根本不相信那种玄乎其玄的事,他屈指轻刮她鼻尖,“没事的,我有你了。”

纪见星眼眶通红,哽咽着问:“万、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

“因为,”谈行二彧更深了,他深情地凝视她水雾迷蒙的眼眸,“你是我的幸运星。”

“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有了他的保证,纪见星的不安被抚平大半,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总会眼皮直跳,然而最近这段时间风平浪静,说明没有不祥的预兆。

在谈行彧出发的前一夜,纪见星睡觉不小心踢了被子,着凉发烧了。去年冬天,她就因为睡觉不安分,感冒好几次,习惯成自然了。

吃过退烧药,纪见星躺回床上,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她哑哑着声儿催他:“快去机场。”

谈行彧坐在床边,细致地掖好被角,她知道他担心,苍白地笑道:“低烧而已,小问题,吃了药,中午就退烧了。”

他仍坐定不动,眉峰紧锁。

床头桌上,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屏幕跳动着阎肃的名字。

纪见星不想坐实祸水美人的名头,伸出脚踢他的腿:“你快走,别打扰我睡觉。”

她闭上眼装睡,谈行彧握住她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覆身吻她眉心:“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的发展,在飞机航行中,也能保持网络、通话畅通。

“知道啦!”

听到他轻掩上门出去,下楼的脚步声沉稳,纪见星的意识慢慢涣散,后面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正午时分,金色的阳光安静停泊在窗外,梦境又长又重地拖着纪见星,忽然间,脚下踩空,身体被失重感拽下去,她惊醒过来,手机正“嗡嗡嗡”地震动着。

是外婆打来的电话。

纪见星抹掉额上细汗,划开接通:“外婆。”

那边没有回应,好一会儿后,外婆绝望而压抑的呜咽声传进她耳中:“行、行彧,乘坐的……飞机,在、在海里……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