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第3/5页)
既是聪明人,双方便可坐下来商量商量,谈谈具体价格了。
张亢轻咳一声,又道:“郭丽近来深得温逋奇宠爱,何处都带着她,谈论公事也鲜少避讳。若是她有心打听,赞普被软禁处,多半是能探出来的。只是要取信于她,花费怕要不少。”
他已将自己大半身家投入到挖掘情报来源上了,哪怕有心再供一条情报线来,也是有心无力,只有设法说服陆节度,看其愿不愿意在离收获还远的情况下,投一笔足以叫郭丽动心的钱财进来了。
陆辞深知获得即时情报的重要性,尤其对郭丽而言,这项任务所象征的风险,可并不算小。
对于张亢不甚委婉的提醒,他眼都不眨道:“今晚你回去做好预算,明日叫我过目。”
张亢一听就乐了——以陆节度的做派,这话既出,证明事情多半就要成了。
他高兴地起身,拱手一揖:“此事宜早不宜迟,下官这便去!”
下属这么积极办事,主动申请加班,作为上司,陆辞自是欣慰地当场同意了。
不管能成不能成,郭丽这条线又是否靠谱,多一个选择,总比只守着原来的好。
反正如今的秦州,并不怎么差钱,倒是张亢这种能臣的斗志,可绝不能轻易浇灭了。
他以鼓励的目光将人送走后,才慢条斯理地饮起了泡好之后,张亢根本没心思喝的茶。
——这壶可是好茶,绝不能轻易浪费了。
陆辞只尝了小半壶,就决定趁这茶还好,赶紧将剩下的大半壶给带回去,叫一向爱茶的朱弟也尝尝味道。
结果回到宅邸后,却愕然发现,朱弟房里空空如也,应比他更早回来的人,并不在其中。
人去哪儿了?
陆辞既有些扫兴,又有些疑惑地放下特意提了一路的精致茶壶,正要离去问问下仆,眼角余光便扫到桌上墨痕已干透的一叠纸。
最上头的那一张,标题赫然是《秦州游记》。
陆辞:“……”
都这么多年了,朱弟这走到哪儿游记写到哪儿的好学生习惯,怎还是没改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
关于唃厮啰这个天才,以及吐蕃和党项之间的恩怨,我觉得还是你们自己看比较直观。以下都摘录自《如果这是宋史3》:
西北边疆剧烈动荡,吐蕃与党项两族浴血厮杀,在争夺西域真正的霸主地位。战争是李元昊挑起的,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黄金机会,只要能抓住,他就必将击溃河湟吐蕃部百万之众,一举奠定党项人的千秋伟业。
因为吐蕃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们自从唐末就开始不断地分裂、动乱、叛变,直到四分五裂之后仍然恶习难改,区区一个河湟部,在12年之间,就连续发生了两次政变。
第一次,发生在公元1023年,即宋天圣元年时,那时拥立唃厮啰当上吐蕃赞普的那个叫李立遵的和尚终于挺不住了,他在三都谷被曹玮痛打之后,实力大损,但野心仍然不灭,其结果就是被河湟部抛弃,把他扔在了老家宗哥城,全族都迁往邈川,在那里建立了新的王城。问题不仅没因此解决,反而加深了。
邈川是另一个吐蕃强人宰相温逋奇的老家。这对唃厮啰来说是才脱虎口又进狼群,有名无实的赞普生活还在继续,危机也在继续。
危机爆发在公元1035年,即宋朝的景祐二年,温逋奇突然发动政变,他把唃厮啰少得可怜的班底人员一网打尽,并且把赞普本人也关进了一座地牢里。
这就是李元昊所发现的黄金机会,国王和宰相的火并,那是千载难逢。他立即派大将苏奴儿率25000名骑兵昼夜兼程杀进吐蕃,可是在头一道关口,吐蕃名城猫牛城(今青海西宁东北部,亦名牦牛城)前,苏奴儿竟然全军覆没,连主将本人都没逃出来!
那是因为吐蕃是一个有着千年传承的、独特历史信念、政教合一的古老国度,赞普的意义绝不是中原的皇帝或者党项的“兀卒”可以比拟。唃厮啰是被关进地牢里了,可是他被一个守卫的士兵偷偷放了出来,只身出现在民众面前,只是一声简单的号召,立即万众响应,温逋奇就此垮台,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吐蕃之王,赞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