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始兽性的支配(第3/7页)
这时,前后的边缘冰再一次破裂,于是,除了上悬崖就没有任何出路。毕罗尔特奇迹般地爬上了悬崖,弗兰克斯心中正在祈求这种奇迹的发生;于是用所有的皮带和雪橇捆扎绳和最后的一点儿挽绳,编成一根长绳子,狗被一个一个地吊到了悬崖顶上。弗兰克斯跟在雪橇与货物后最后一个上去。接着便是寻找下悬崖的路,最终,还是借助绳子下了悬崖,晚上他们又回到了河上,这天他们只走了四分之一英里的路。
当他们走到胡塔林卡,走上坚硬的冰面时,巴克已精疲力竭了。其他的狗也是同样精疲力竭;但是,毕罗尔特为了弥补失去的时间,逼着它们起早摸黑地赶路。他们第一天走了三十五英里,到达了大萨尔门;第二天行了三十五英里,到达小萨尔门;第三天,走了四十英里,离五指城很近了。
巴克的脚不同于爱斯基摩狗的脚,脚趾合不紧,不结实。自从它最后的野蛮祖先被洞穴人及河居人驯服的时候起,又经过了许多代的岁月,它的脚早已变柔软。它整天在痛苦中蹒跚,而一扎下营,就像死狗那样躺倒。虽然它肚里饿得发慌,但也不愿挪动身子去拿它的定量鱼食,于是,弗兰克斯不得不把鱼拿给它。另外,这位狗车夫每个晚上在晚饭以后都为巴克按摩半小时的脚,而且还牺牲他自己的鹿皮鞋的面,为巴克做了四只皮鞋。这给它减少了不少的痛苦,但是有一天早晨,弗兰克斯忘了给它套上皮鞋,巴克仰卧在地上,四只脚在空中摇晃,发出请求,不给它穿上皮鞋,它拒绝起身,这甚至让毕罗尔特那张枯瘦的脸都扭动了起来,他咧嘴笑了。后来,巴克的脚变硬了,适应了山路,破损的皮鞋也被扔掉了。
一天上午,当他们在佩利河费力行进的时候,杜利突然发狂起来,它从没有在什么事情上显得与众不同过。大家从它鬼哭狼嗥般的一声长叫中明白,它疯了。听到它的叫声,每条狗都感到毛骨悚然。叫罢,它便径直地朝巴克扑来。巴克从没有见过疯狗,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可它清楚,恐惧就在眼前,于是,它拼命逃跑。它拔腿往前飞跑,而杜利气喘吁吁、口吐白沫地在后面追赶,只距它一步之遥;它吓得难以名状,所以杜利也不可能追得上它;而杜利这时已疯狂之极,所以它又不能摆脱得了杜利。它一头扎进岛上树木茂盛的密林深处,朝着地势低的一头飞跑而下,越过一条满是粗糙冰块的小河道,来到了另一个岛,然后,又上了第三个岛,从这个岛它又转回到了大河,于是,它拼命横渡这条河。虽然它一直没敢回头去看,但总能听到杜利就在它身后吼叫。弗兰克斯在四分之一英里远处叫它,于是它加快了返回的速度,这时它还是领先着一步,它痛苦地拼命喘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弗兰克斯能够营救它这一点上。狗车夫手拿斧头,当巴克如梭般地从他身前经过后,斧头便重重地砸在了疯狗杜利的脑袋上。
巴克跌跌撞撞地走到雪橇旁,靠住雪橇,它已精疲力竭,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这给了丝毛犬天赐良机。它扑向巴克,并且它的牙齿两次朝它毫无抵抗力的仇敌身上咬去,把对方的肉撕咬了下来,一直撕进了骨头里。这时,弗兰克斯的鞭子落了下来,这一鞭非常重,队里的其他狗都没有挨到这样重的鞭打,看到丝毛犬挨鞭子,巴克真是心满意足。
“那条丝毛犬,是个恶魔,”毕罗尔特评论说,“总有一天它会要了那巴克的命的。”
“那条巴克,是个魔鬼的魔鬼,”弗兰克斯反驳说,“我一直在留神着那巴克,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听着:不知它会选哪个好日子,拼命发疯,把丝毛犬嚼个稀巴烂,然后再把它吐出来,吐在雪地上。我知道,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