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3/14页)
“这些先不去谈它啦,”埃拉·斯托博迪小姐用好像是从鼻孔里发出来的声音,哼哧哼哧地说,“肯尼科特太太,他们是在诳骗你!真正的贫困,此地根本不存在。就拿你刚才提到的斯坦霍夫太太来说,凡是我们家女佣人洗不了的衣服,我通通都送给她洗——光是去年一年,我准保交给了她不少于十块钱的活儿!我可以十拿九稳地说,爸爸绝对不会同意拨款修建收容所的。爸爸说这些人都是骗子,特别是那些佃农装腔作势地说他们手头拮据得很,买不起种子和机器。爸爸说,他们明明借了人家的钱,就是赖着不想还债罢了。他说,他实在于心不忍,所以也没有取消抵押人的赎回权,要知道这也是使他们遵守法律的唯一办法。”
“不妨再想想看,我们还给了那些人多少衣服呢!”杰克逊·埃尔德太太也说话了。
卡萝尔连忙插嘴说:“是呀,不错。我正想要谈谈送衣服的问题。要是发给贫民的是旧衣服,我们应不应该先把那些旧衣服补好,尽可能弄得像样一点,拿得出手?不知在座的各位意见如何?我建议下次圣诞节捐赠衣服时,我们还是组织聚在一块儿缝补衣服,修整帽子,使他们……”
“我的天哪,他们跟我们相比,有的是时间呀。他们只要东西能到手,不管是好是坏,就应该心满意足、朝天叩头了。我手边的事儿可多呢,哪来的闲工夫坐下来,一针一针地给那个懒婆娘沃普尼太太缝补衣服!”埃拉·斯托博迪小姐怒气冲冲地说。
她们个个都瞪着眼儿看卡萝尔。可卡萝尔心里想的是,沃普尼太太的丈夫不久前被火车轧死了,还撇下了十个孩子呢。
但是这会儿玛丽·埃伦·威尔克斯太太正在莞尔微笑。威尔克斯太太开了一家古玩铺,还有一家兼售杂志的书店,而且又担任了“基督教科学派”那个小小教会里的读经师。她的话儿可讲得最明白了:
“这一拨人只要能领悟‘基督教科学派’的宗旨,懂得我们大家都是上帝的子女,任何事情都伤害不了我们的话,那么,他们就不会误入歧途,更不会穷愁潦倒了。”
杰克逊·埃尔德太太也来帮腔说:“我也觉得,这个读书会所做的事情够多了,比如说,植树呀,灭蝇呀,还有创办什么农妇休息室,等等,不用说,还有我们已经谈到的,就是要建议铁路局在车站附近开辟一个停车场!”
“是呀,我也有同感!”那位主持会议的女士说。她忐忑不安地看了舍温小姐一眼,“维达,你有什么高见吗?”
维达很乖觉地向所有会员逐个点头微笑,然后打开了话匣子说:“哦,我觉得目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搞什么新的玩意儿。不过,今天能听到卡萝尔的宝贵意见,我们都感到非常荣幸。哦,我说有一件事儿我们还得马上做出决定来。我认为,明尼阿波利斯各俱乐部想从双城再选出一位州联合会会长,这件事我们就要联合起来表示反对。她们提名的是那位埃德加·波特伯里太太,我知道,有人认为她是个聪明而又有趣的演说家,不过,我个人却觉得她很肤浅,简直是个空谈家。我想写信给莱克·奥吉巴瓦沙俱乐部,表示她们那里要是支持沃伦太太做第二副会长,我们就支持他们的哈格尔顿太太(哈格尔顿太太也是那么一个可爱而又有教养的女人)做会长,不知道大家对我这种做法有什么意见?”
“对,对!我们就是应该给明尼阿波利斯那一拨人一点颜色看看!”埃拉·斯托博迪小姐尖酸刻薄地说,“哦,再说,我们还得反对由波特伯里太太出面呼吁的全州妇女都要明确支持妇女参政的这个运动。本来妇女在政治上就是没有地位的。那些骇人听闻的阴谋和互相吹嘘,政界所有吓人的丑闻,还有什么人身攻击、流言蜚语,等等,妇女要是卷进去,肯定会失去她们原有的那种优雅而又可爱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