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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得很。她也告诉我为什么在跟拉里结婚前几天,会无缘无故消失。”
我发现伊莎贝尔的表情变得僵硬,便把苏菲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伊莎贝尔半信半疑地听着。
“那次以后,我常常思考她的这番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在你这里吃过不下二十次午餐,你从来都没准备过餐后甜酒。那天你一个人用餐,为什么放咖啡的盘子上还会有瓶波兰伏特加呢?”
“艾略特舅舅那时刚派人把酒送来,我想看看是不是跟我在里兹尝的一样好喝。”
“对啊,我记得你当时一直夸赞。我觉得很意外,因为你从来就不喝甜酒,毕竟你很重视身材。那时候我隐约觉得,你是想刺激苏菲,根本没怀好心。”
“谢谢称赞啊。”
“你平时约会都很守时。但是你明知道试礼服这件事对苏菲来说很重要,对你来说也很有趣,为什么你偏偏要出门呢?”
“她自己都说了。我对琼恩的牙齿不大放心,我们的牙医又很忙,只能在他指定的时间去看。”
“看牙医都要事先预约吧。”
“我知道。但是他那天早上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但是可以改到下午三点,我当然立刻答应啦。”
“难道不能叫保姆陪琼恩去吗?”
“琼恩怕得要死,可怜的孩子,我觉得自己去她会比较开心。”
“你回来的时候,看见那瓶波兰伏特加被喝了四分之三,苏菲也不见了,你难道不惊讶吗?”
“我以为她等到不耐烦,自己先去莫里诺了。但是我到莫里诺问才晓得她没出现,弄得我莫名其妙。”
“那波兰伏特加呢?”
“噢,我发现酒被喝了很多,但是以为是安东喝的,本来要找他算账,但是他的薪水是艾略特舅舅付的,又算是乔瑟夫的朋友,所以我就想算了吧。他是很称职的用人,偶尔偷喝几口酒,用不着我来责备他。”
“你还真会说谎,伊莎贝尔。”
“你不相信我吗?”
“一点都不相信。”
伊莎贝尔站起身,走到壁炉旁,里头正烧着柴火,外头天气寒冷,因此十分舒适。她把手肘撑在壁炉架上,无须刻意做作便显得优雅。她与多数法国贵妇一样,白天穿着黑衣,格外衬出她美丽的肤色。那天她的礼服样式简单却不失贵重,充分展现苗条身材。她抽着烟,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那天我临时出门确实不巧,安东也不应该把甜酒和咖啡用具留在房间里,应该在我出门后就拿走才对。我回来看见酒瓶几乎空了,当然心知肚明,后来听说她失踪,便猜她大概又喝醉胡闹去了。我之所以没说这件事,是因为这只会让拉里更难过,他本来就已经够心烦了。”
“你确定没有刻意叫人把酒摆在那里?”
“我很确定。”
“我不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她恶狠狠地把烟扔到炉子里,眼神充满怒火,“好吧,你要真相的话,我就老实告诉你这王八蛋。我就是故意的,再来一遍我还是会这么做。我跟你说过,会不择手段阻止她跟拉里结婚。你和格雷什么都不愿意做,只会耸耸肩说结婚太荒唐。你们他妈的不在乎,我在乎啊。”
“你如果不插手的话,她现在会活得好好的。”
“她跟拉里结婚,拉里绝对会生不如死。他以为能让她改过自新,男人真是笨蛋!我早就晓得她迟早会把持不住,想也知道,我们在里兹吃午餐的时候,你也看到她坐立难安。她喝咖啡的时候,你明明也看到她的手抖得厉害,单手拿不稳,只好双手把杯子扶到嘴边。侍者帮我们倒酒的时候,她那双眼睛紧盯着酒瓶,就像蛇盯着刚长羽毛、拍打翅膀的小鸡。我知道她就算死都要喝酒。”
伊莎贝尔面对着我,目光激动,声音凶狠,迫不及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