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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他说道,“但你无须理睬不喜欢的人。那位演员也是美国人,我觉得应该帮忙撑撑场面。宾客发现跟我很有话聊,必定会安心不少。”

有时候,艾略特的健康状况很差,我只得劝他别过度忙于社交。

“老朋友啊,我年纪一大把了,可不能再掉队了。好歹我也在高级社交圈混了快五十年,非常清楚个中道理:如果不时常出现,就会被人遗忘。”

我好奇的是,他是否也察觉到这番自白多么教人惋惜。我不忍再嘲笑艾略特了。在我眼中,他显得可悲至极,活着以社交为目的,宴会即是他的氧气,未受邀是奇耻大辱,独处是丢脸难堪。如今人渐苍老,更是极度恐惧。

夏季就此结束。艾略特马不停蹄,从蔚蓝海岸这一头赶到另一头:他先在戛纳吃午餐,然后到蒙特卡洛吃晚餐,动用看家本领融入每个茶会或鸡尾酒宴会,而无论实际上多疲累,他都竭尽所能表现得和蔼可亲、谈笑风生。他的小道消息最为灵通,任何八卦丑闻的细节,除了当事人之外,就数他最了如指掌。倘若对他说如此人生缺乏意义,艾略特便会百般诧异地盯着你,认定你低俗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