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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在巴黎定居之后,于夏末秋初前往伦敦,拜访各大乡间别墅的主人。不出数年,这位美国青年就结识了两地所有重要人物。当初引荐他进入上流社会的名媛,得知他的人脉愈发宽广,都大感讶异,内心五味杂陈,固然乐见自己带进门的小伙子闯出一番名堂,却又不免苦恼那些与她们关系徒具形式的人士,会与他过从甚密。虽然艾略特殷勤依旧,但她们却感到惶恐,觉得自己是他攀向高位的踏脚石,生怕他是个势利鬼。这点自不待言,他势利的作风让人咋舌,他却浑然不以为耻。他甘愿吞下他人侮辱,无视严词批评,忍受无礼待遇,只为了受邀至他想参与的宴会,或结识某王公贵族的年迈遗孀。他不屈不挠,一旦锁定猎物,便非捕获不可,好比植物学家不畏洪患、地震、热病或凶狠土著,只为觅得一株珍稀兰花。一九一四年爆发大战,真是天赐良机。他加入了救护队,先后在法兰德斯和阿尔贡服务。一年后归来,纽扣孔上多了红缎带奖章,顺利进入巴黎的红十字会工作。当时,他的生活已过得十分优渥,也大力协助政商名流购入上等艺术作品。他凭借着敏锐的眼光与天生的组织能力,任何广受宣传的慈善聚会,都可以见到他贡献所长。他加入巴黎两大私人高级会所,法国的贵妇名媛都叫他“亲爱的艾略特”。他终于功成名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