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望(第6/7页)

“不知道。您就别管了。”

“我哪能不管呢?我不能让你再住这种地方了!”

“伯母,我已经预付了三天的房费。”阿荣强忍着眼泪说道。

“是吗?”

市子把手放在阿荣的肩膀上说道:

“一起回去吧?到家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我在进站口等你,好吗?”

阿荣站在那里未置可否。

市子回到休息大厅向村松告别后,朝进站口走去。这时,只见阿荣拎着一只廉价的塑料包从候车室那边走来。

“求你对阿荣什么也不要说,好吗?”市子向佐山央求道。

阿荣的眼睛红红的,好像是刚刚哭过。

“伯母,让您久等了。”

“这是阿荣,你还记得吧。”市子的口吻似乎是非要佐山承认不可。佐山点了点头。

“嗯,记得。”

一回到家,市子就把阿荣引到了客厅。

“妙子……”她向保姆轻声问道。

“她回来了。天黑的时候……”保姆答道。

“她就像个影子似的悄悄地进来了。我上三楼一看,房里没开灯,她正要上床……”

“她哪儿不舒服?”

“我问她要不要吃饭,她说不要,然后就蒙头躺下了。”

市子吩咐保姆沏一壶粗茶来,然后,向佐山和阿荣坐着的桌子走去。正当这时,妙子竟又出现在客厅。

“伯父,伯母,回来了!”

“妙子!你……”市子睁大眼睛瞧着她,“你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挺高兴,气色也不错。”

妙子两颊绯红,目光柔和而温存。

“你瞧,妙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市子叫着丈夫。

佐山两手捧着盛有白兰地的酒杯,正疑惑地瞧着妙子。

“伯父,请让我帮您拿着酒杯。”阿荣伸过手去。

“嗯?”

佐山手上的酒杯一下子就被夺走了。

“阿荣,白兰地要放在手中焐热,你知道吗?”

“知道。酒在手中焐热后,就会散发出酒香来。”说着,她将鼻子凑近酒杯。

阿荣的鼻子和嘴唇几乎贴在了酒杯了。佐山见状,内心油然产生了一种欲望。他慌忙掩饰道:

“你是在哪儿学到的?”

肚大口小的高脚杯托在姑娘白嫩的小手上,杯底只有少许白兰地。

“妙子,到这边来。”说着,市子走到了阿荣的身边。

“阿荣,这就是妙子,方才我告诉你住在家里的……”

妙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阿荣手持杯子坐在那里没有动。她开门见山地说:

“我叫三浦荣,是从大阪来投奔伯母的。”

“……”

“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你在这里,请你不要怪我这个不速之客。”

“妙子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市子打着圆场。

“不管是她还是我,都是投奔您来的,我不愿同她有什么瓜葛。”

“好凶啊!”佐山笑道,“阿荣,这里可是和平之家哟!”

“那是因为有伯母在。”阿荣把酒杯递给了市子。

“平时,总是您为伯父焐酒吧?”

“不是我,多半是酒吧的女招待吧。”

“看您的手法十分熟练,好像是对酒也充满了爱情。”阿荣目不转睛地瞧着市子。

市子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说:“你说什么呀!快喝吧。”她把酒杯递到了佐山面前。

“啊。”

佐山一边嗅着白兰地的香味,一边说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吃醋?”

“啊,我家都是醋坛子,而且口总是张着,不停地吃呀,吃呀,真受不了!我看妈妈都看腻了!”

佐山被她这番话逗得笑起来。

“伯父,您不是说‘这里是和平之家’吗?也许是我小心眼儿,您是不是担心我来会破坏这里的和平?真伤人心!”

“不是的。”

“她(妙子)为什么不坐下?(对妙子)我想听听你对我来这里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