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传说(第3/7页)
刘昌裔伤感不已。
聂隐娘辞别刘昌裔,告别了丈夫,骑白驴而去。
文宗开成年间,刘昌裔之子刘纵任陵州刺史,在巴蜀古道上偶遇聂隐娘,后者形貌一如当年。
聂隐娘的故事如此动人。故事中,隐娘行刺有罪之人,又身怀异能,可幻化为飞虫,所以说,她既是侠,又是仙,这个故事可谓仙剑小说最早的雏形。
这个故事也说明:进入藩镇割据的中唐后,刺杀已成一种风尚。我们无法知道隐娘的那两个师姐的经历,她们必然也有着各自奇异的一生。当然,最令人好奇的还是作为顶级高手的尼姑。她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至于后来出现的精精儿和空空儿,亦令人好奇。尤其是妙手空空儿,行刺时,一击不中即远走,是位非常有性格的刺客。
在大唐的仙侠传奇的版图上,还有一位与隐娘并称的女侠,那就是十九岁的女孩红线。
当时,“安史之乱”初定,藩镇格局基本形成,强大的魏博节度使田承嗣(上面提到的田季安的祖上)欲吞并潞州节度使薛嵩的地盘。薛、田都是安禄山的旧将,又是亲家翁,但这些都不足以挡住田的野心,故而薛深为忧虑,彻夜难眠。
这一晚,月上中天,薛嵩夜不能寐,于是,披衣拄杖,步于庭院。女婢红线跟在身后,听到薛嵩又发出叹息声,便上前一步:“虽为婢,但主人待我如女。愿为公解忧。”
薛嵩望着红线,他平素里确实对这个通诗书、善弹琴的女孩不薄:“红线!我知你之所以叫红线,是因为掌中红纹隐起如线,难道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吗?否则,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这一个多月来,我寝食难安。我为国家守州郡,而现在,田承嗣心怀叵测,欲吞并我们,听说最近又养死士三千,称‘外宅男’,这些都是魏博军精锐。若有变,奈何?”
红线说:“主人勿虑。此小事,我可先去魏州,探察一番,今夜去,一更往,二更还。另外,再准备一匹马和一个使者,晚些时候可派上用场。”
潞州距魏州不近,七百里,如何迅疾返回?薛嵩心想:也许,红线真的是异人。
红线回屋,再出来,已是另一个打扮了,只见她“梳乌蛮髻,攒金凤钗,衣紫绣短袍,系青丝轻履。胸前佩龙文匕首,额上书太乙神名。”红线向薛嵩盈盈一拜,随即飞步不见所踪。
薛嵩本不善饮酒,但此夜回屋后背灯独坐,一杯接一杯地喝,居然没醉。二更时,他听到庭院中似有树叶飘落之声,随后屋门开,红线回来了。
薛嵩惊呼:“如何?”
红线答:“安敢辱使命。”
红线继续说:“某子夜前三刻,即到魏郡,凡历数门,遂及寝所。闻外宅男止于房廊,睡声雷动。见中军卒步于庭庑,传呼风生。乃发其左扉,抵其寝帐。见田亲家翁止于帐内,鼓跌酣眠,头枕文犀,髻包黄縠,枕前露一七星剑。剑前仰开一金合,合内书生身甲子与北斗神名。复有名香美珍,散覆其上。扬威玉帐,但期心豁于生前,同梦兰堂,不觉命悬于手下。宁劳擒纵,只益伤嗟。时则蜡炬光凝,炉香烬煨,侍人四布,兵器森罗。或头触屏风,鼾而鞍者;或手持巾拂,寝而伸或。某拔其簪珥,縻其襦裳,如病如昏,皆不能寤;遂持金合以归。既出魏城西门,将行二百里,见铜台高揭,而漳水东注,晨飚动野,斜月在林。忧往喜还,顿忘于行役;感知酬德,聊副于心期。所以夜漏三时,往返七百里;入危邦,经五六城;冀减主忧,敢言其苦。”
也就是说,红线入魏州,潜进戒备森严、上千甲士保卫的田府,如入无人之境,从容盗取了田承嗣床头写有生辰八字的金盒。
薛嵩取盒看,连声称奇,随即大笑,说:“我明白你叫我预备使者的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