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魔恋(第2/4页)

我今天才听说(一个小鸟告诉我的—钟鸣鸟),他其实是径直回家睡觉了。他这样故意伤害你,你会怎么做呢?

7月17日

那个小可怜,雷诺,昨天跑来拜访我,他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几乎使我要发疯了。他从未住嘴——也就是说,当他变得不再顾及体面时,或多或少,他都不会表示暂停。顺便说一下,他问了一下你的情况,我承认,他对你可是真的有意。雷诺先生看起来不守游戏规则,象个死人。如果受到致命的诽谤,他会主动出击。他忙忙碌碌全是为他自己,但我喜欢他,因为我们在红马镇时就相识了。那时都年幼无知,两小无猜,赤着双脚,在那些快乐的日子,他被称作“痴笑”,我——噢伊伦妮,你能原谅我吗?——我被叫做“粗麻布”,天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与我穿着围裙的布料有关吧。或许我的绰号与“痴笑”是发音差不多,所以“痴笑”和我都是不可分离的好玩伴,矿工们常这样赞美我们的友谊。

后来,我们接纳了第三者,一个家庭遭难的孤儿,他像在悲剧和喜剧之间游荡的演员,一直没有力量去挑战严寒和饥饿。在他和坟墓之间,没有一丁点救命稻草,同时粒米未进使他命若游丝,他自动选择了一个应急的生存方式,坐在漂泊的垃圾堆的母亲怀抱里,也就是说,矿工们允许他去废弃的矿石堆成的小山上,去寻找含有贵重金属的矿沙,他将寻找到的矿沙装进小口袋中卖了换钱。他成了我们团伙的一员。——粗麻布、痴笑、垃圾,从那以后,他得到了我的宠爱,那时我不应该,现在我同样也不应该,对他为了抵御痴笑和其他男性对一个奇怪而又柔弱女性的侮辱,鼓起勇气,挺身而出去保护我,我不该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老吉姆遭了难后,我开始穿上鞋子去上学,痴笑也不甘落后,将脸上洗净,变成了杰克·雷诺(在威尔斯·法哥公司工作),老吉姆夫人自己漂泊到了祖先那儿,垃圾漂泊到了圣史密斯,变成了一个驿站的赶车人,又被拦路盗贼给杀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往事,因为它在我心头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因为我行走在自卑的深谷中。因为我觉得替巴里兹系鞋带也不配。因为,啊,亲爱的,垃圾的外甥就在这家旅馆里,我没有与他交谈,我不认识他,但——你猜猜看,他认识我吗?坦率地说说你的看法吧,说你不希望这样。你认为可能吗,我爱慕的人对我有个大致的了解,这就是昨天夜晚他扔下我的原因吧,当他看见我面带羞色,在他眼里象个傻瓜一样激动得浑身打颤,我知道不能贿赂所有的报纸,我不能背弃在红马镇对“粗麻布”十分友善的任何人——如果我不能将社会扔到大海里,那么,有时关节就只能在门后捏得嗄嗄作响。以前我不太关心,如你所知,但现在——完全不同了。杰克·雷诺,我敢肯定他不会告诉巴里兹的。杰克似千真万确地对他十分尊敬以至于不敢对他说出一切。我自己也一样。亲爱的,我亲爱的!我希望除了一百万美金,再拥有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如果杰克只有三英寸高我情愿活着嫁给他,再回到红马镇,在那儿直到我被穿上粗麻布丧服。

7月25日

昨夜,我们拥有一个十分绚丽多彩的暮色美景。我想告诉你一声,我从婶婶和其他人身边跑开后,独自一人在海边徘徊。我希望你相信,你这异教徒!我从未在旅馆朝海的窗前看见他,在海边漫步。如果你没有失去女性灵敏的嗅觉,你会毫无疑问地同意我的说法。我在遮阳伞下伫立着,梦幻般地凝视着大海,当他走近我时,他正在水的边缘——退潮了。

我向你发誓,湿漉漉的沙子在他脚下闪闪发光,他靠近我,举起帽子,说道:“蒂曼小姐,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或者你和我一起去散步好吗?”这两件事对他来说,似乎不会同意,也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