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异璧(第2/4页)
打了个照面的鬼
这个故事,是旧金山已故的本森·福尼先生告诉我的。
“一八八一年夏天,我遇到一个人,名字叫做詹姆斯·康威,他住在田纳西州的富兰克林,是为了健康原因到旧金山来旅行的。显得很消沉。他带给我一封劳伦斯·巴汀向我介绍他的信。
内战时期我就认识巴汀,他当时是联邦军队的上尉。内战结束后他定居富兰克林,后来,我有理由这样想,他成了一位著名的律师。巴汀是我一向认为可敬的诚实人,因此,他在介绍信中说了他和这位康威先生的深厚友谊,这就足以使我相信,后者在各方面都是值得我信任和敬重的。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康威先生告诉我说,他和巴汀曾经十分郑重地约定,他们两人当中不管谁先死,只要可能,都要用某种明白无误的方式从坟墓那边同对方联系——只是怎么联系,就留待死者根据他改变了的处境的方便来决定了(我觉得这是很明智的)。
在康威先生对我讲了他和巴汀约定的事之后,过了几天我碰巧又遇到他。当时他显然陷入沉思,心不在焉地慢步走在蒙哥马利街上。他跟我冷冰冰地打了个招呼,只动了动头,就走过去了,留下我伸出了手,呆在人行道上茫然不知所措,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然也有点不高兴。
第二天,我再次在王宫旅馆的大堂遇到他,看到他又要重复昨天那种令人不快的举动,我一下子在门口拦住他,很客气地向他打招呼,随即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坦然地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话。
‘福尼先生,’他说,‘我想我再也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因为巴汀先生已经断绝了他自己和我的友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保证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他还没有告诉你,他大概马上会告诉你的。’
‘但是,’我回答说,‘我怎么能听到巴汀先生说呢?’
‘怎么能听到他说?’他重复我的话,显然感到极其奇怪。‘他可是在这里呀。昨天我在遇到你之前十分钟正好见到他。我正是用他跟我打招呼的那种冷冰冰态度和你打招呼的。刚才一刻钟不到以前我又见到了他,他的态度依然不变:他只是点了点头就走过去了。’我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意。再见,或者你会高兴我这样说——永别了。他不由我分说,扬长而去。
所有这些使我感觉到,康威先生的举动不是随随便便的。
其实我马上可以解释清楚,巴汀先生已经去世了。就在这次谈话的四天之前,他死于纳什维尔。于是我去拜访康威先生,告诉他我朋友的死讯,并且给他看告诉我他去世消息的信。康威先生显然大为感动,使我毫不怀疑他对朋友的忠诚。
‘这真是不可思议,’他想了一会儿以后说。‘我想我一定是看错人了,把别人当作是巴汀。那个人对我冷冰冰地打招呼,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对我跟他打招呼作出有礼貌的回答而已。不错,我现在想起来了,巴汀有小胡子,可这个人没有。’
‘毫无疑问这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我顺着他的话说。以后我们之间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然而当时我的口袋里就有一张巴廷的照片,是他的遗孀给我信时附在信里的。这张照片拍于他去世前一个礼拜,上面没有小胡子。”
异光
威廉·霍尔特,芝加哥的一位富裕的工厂主,一八九六年夏天借住在纽约中部一个小镇上,住在他弟弟的家里。小镇的名字作者已经记不起来了。霍尔特先生和他的太太有矛盾,分开已经一年。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是不是仅仅限于性格不合,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因为他不是个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不轻易对别人说。不过他还是把这秘密告诉了一个人,并且不许他说出去。这个人如今住在欧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