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死者的时钟(第14/16页)
听中村这么一说,吉敷倒真的开始觉得可惜了。而且,因为提早下车,也失去了回故乡——尾道——的机会。说到这儿,吉敷突然想到九条千鹤子也不可能再坐第二次蓝色列车到名古屋了,心里不禁对她产生一丝怜悯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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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圆满解决,设置在成城警署内的搜查本部便宣布解散。吉敷和中村又回到樱田门一课,继续新的工作。事后吉敷与成城警署的今村通过电话。听今村说,新桥的染谷医院已经从上一代染谷院长的母校医科大学请来了年轻的新院长。染谷的儿子还是初中生,暂时不能接手医院的工作。
不过,案件结束后只过了十天,也就是三月十六日那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电话给吉敷。他就是札幌的牛越。破案后吉敷曾和牛越通过电话,向他简单说明了破案经过,并对他的协助再次表示感谢。吉敷以为有关这件案子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是吉敷先生吗?我是牛越呀。”北海道的刑警照例用悠闲的语调说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富川的坛上良江?就是那个不太可爱的老女人。”
“当然记得啦。”吉敷回答道。
“那个老女人说要见东京的刑警先生,了解女儿被杀的经过。我已经对她大致说明,但她不能接受。”
“是吗?跟她见面是没问题,可是最近我走不开啊。”吉敷旁边,另外两台电话响个不停。
“不,不,她说要自己上东京去找刑警先生。我说东京的刑警都是大忙人,想尽力阻止她,不过这个老女人的脾气很倔,看样子非上东京找你不可了。”
“哈哈,原来如此。但她知道来这里的路吗?”
“那倒不成问题。总之那婆婆非上东京不可了,实在很抱歉。”牛越的语调充满歉意,好像那老女人是他家的人。
“那也没办法了。”吉敷说道,“要是她来的话,我会请她喝茶吃饭,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对不起啊,百忙之中还要让你招待那个顽固的老女人……”
“那她什么时候到东京呢?”
“明天或后天吧。”
“搭飞机吗?”
“不,大概是坐火车吧。”
“我会通知接待处留意这件事的。”
“打扰你了,不好意思。”牛越在电话中反复表示着歉意。
坛上良江第二天早上就来到了警视厅。她穿着一件清爽的浅茶色外套,化了淡妆。吉敷突然想起,春天真的来了。到咖啡馆后,良江还是没有笑容,她似乎天生没有笑这个功能。
“上次碰到你时,你对这件案子完全不感兴趣,这次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吉敷说道。
良江默不做声。
吉敷突然想知道这女人到底多大年纪了。“坛上女士是哪一年出生的呢?”看不出她是大正年间还是昭和年间生的。
“二年。”
“昭和二年?那今年五十七岁了?”吉敷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是把话吞了回去。与在北海道见面时相比,她明显老了很多。
“五十六。”良江硬邦邦地说。
“肚子饿了吗?”吉敷亲切地问道。
“不。”良江说道,“还是谈正事吧。是染谷辰郎杀死千鹤子的吗?”听她的语气,好像对染谷辰郎这个名字很熟悉似的。可能是从牛越那里听到的吧。
于是吉敷从头开始,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案件的详情。因为事情已经解决,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而且这个叫坛上良江的女人是被害人的生母,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吉敷讲话时良江一言不发,眼睛也不看吉敷,只是盯着咖啡馆的天花板。不过她非常认真地听着。等到吉敷讲完,她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什么话也没说。吉敷觉得有点扫兴。
她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一直保持沉默。吉敷心想,既然如此,又何必远道跑来东京呢。从牛越那边一样可以知道这个案子的消息啊。尽管吉敷这一阵子很忙,但他还是特地放下手头的工作来招待坛上良江。吉敷正想开口下逐客令时,良江把手伸进手提袋里摸出一本东京市分区地图集。地图集还很新,看起来是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