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调查继续(第3/4页)
“您先生没在场?”
“没有,他已经上床睡觉去了。”
“您跟肯德尔先生说话是出于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伊夫林扬了扬她精心描画好的眉毛——这当中分明带着一种谴责。她冷冰冰地说道:
“这个问题太古怪了。没有——我们谈话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你们谈到他太太的健康问题了吗?”
伊夫林依然从容不迫地想了想。
“我真的记不得了。”最后她开口说道。
“您确定吗?”
“确定我记不得了吗?真是奇怪的说法——人在不同时间会谈论呢。”
“就我所知,肯德尔太太最近身体不是太好。”
“她看起来挺不错的——或许有一点点疲劳吧。当然了,经营一个像这样的地方意味着要操很多心,而她又没什么经验。很自然,她时不时地就会有些狼狈。”
“狼狈。”韦斯顿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您会用这个字眼来形容是吗?”
“这个词有点儿老气,或许吧,不过它跟那些我们用来形容所有事物的时髦用语一样好——就像用‘病毒感染’来形容胆病发作[1],用‘焦虑性神经症’来形容日常生活中那些小烦恼似的……”
她的微笑让韦斯顿觉得有点儿荒唐。他心想伊夫林·希灵登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看了看一脸无动于衷的达文特里,想知道他是怎么看的。
“谢谢您,希灵登太太。”韦斯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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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不想给您平添烦恼,肯德尔太太,不过对于您是如何发现那个姑娘的事情,我们必须要听听您的说法。格雷姆医生说您现在已经有所恢复,可以谈论这个话题了。”
“噢,是啊,”莫利说,“我现在好很多了。”她冲他们略显神经质地微微一笑,“就是吓着了——你们知道,那真的挺可怕的。”
“没错,肯定是这样。我听说您在晚饭后出去散步了。”
“是的,我经常这么做的。”
达文特里注意到她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又分开。
“那时候大概是几点钟,肯德尔太太?”韦斯顿问道。
“呃,我真的不知道,我并不是特别关注时间。”
“钢鼓乐队还在演奏吗?”
“是吧……至少……我觉得是……我真的记不清了。”
“那您——走的是哪条路呢?”
“哦,我沿着海滩的小路走的。”
“往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噢!先是往一边……然后又往另一边……我……我……真的没怎么注意。”
“您为什么没注意呢,肯德尔太太?”
她蹙起了眉头。
“我想我是在……嗯……想事情吧。”
“想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没有……没有……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是些必须要做的事儿——酒店里的。”她的手指又一次开始紧张地绞来绞去,“然后……我注意到有些白色的东西……在一片木槿丛里……我就纳闷那到底是什么。我停下来,然后——然后拽了拽——”她猛地咽了口唾沫,“才发现是她——维多利亚——整个人蜷成一团……我尽力想把她的头扶起来,结果弄得……我两只手上都是……血。”
她看着他们,满怀疑问地又重复了一遍,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血——两只手上都是。”
“是啊……是啊……一次可怕至极的经历。关于这部分您不需要再给我们讲更多了。您觉得在发现她的时候您已经走了多久呢?”
“我不知道——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是一个小时?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多小时——”
“我不知道。”莫利重复道。
达文特里以一种日常的平静口吻问道:
“您散步的时候带了把——刀吗?”
“刀?”莫利听起来很诧异,“我带刀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