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穆阿迪布 18(第2/5页)
“的确,很明显,我们必须控制住他。我将在他内心深处灌输一个控制他肌肉和神经的词语,将他牢牢捏在手心。”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你一确定就走。”他说。
她打了个寒战。“当然,我可不想在这个可怕的地方生孩子。”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人类。”他说。
“你做的都是些容易的事。”她说。
“我也要克服一些传统的偏见,”他说,“瞧,那种相当原始的偏见。”
“我可怜的人儿,”她拍拍他的脸颊,“你知道,这是拯救血脉的唯一办法。”
他用一种干巴巴的声音说道:“我相当理解我们所做的事。”
“我们不会失败的。”她说。
“负罪感一开始也有失败的感觉。”他提醒说。
“没有罪,”她说,“在催眠状态下,让菲德-罗萨的灵和肉进入我的子宫——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他的叔叔,”他说,“你以前见过这么变态的人吗?”
“他很残忍,”她说,“但他的侄子可能会变得更糟。”
“还得感谢他叔叔。瞧,如果用其他方式抚养这小子——比如说,用厄崔迪家族的准则引导他——你觉得怎样?”
“真让人难过。”她说。
“除了这小子,还有那厄崔迪家的孩子,要是我们能同时拯救他俩就好了。我听说过那个年轻人保罗的情况,他是一个可敬的小伙子,是先天血统和后天训练的优良结合,”他摇摇头,“但我们不应该对贵族的不幸过多地悲伤。”
“贝尼·杰瑟里特有句格言。”她说。
“你们对每件事都有格言!”他不满地说道。
“你会喜欢这一句的,”她说,“是这样说的:‘死要见尸;即便见尸亦有可能有假。’”
穆阿迪布在《反思的年代》中告诉我们,他第一次与厄拉奇恩的必需品起冲突时,他的教育才真正开始。那时,他学会了通过竖沙杆来判断天气,通过皮肤的刺痛来判断风力,也学会了在沙暴中如何用鼻声交谈,如何收集从身体散发在周围的水,并守护它,保存它。当他的眼睛呈现成伊巴德蓝时,他学会了恰科博萨人的生活方式。
——摘自斯第尔格为伊勒琅公主《穆阿迪布其人》所作的前言
斯第尔格的队伍在沙漠里走错了两次路,最后终于在一号月亮暗淡的光线下爬出了盆地,回到了穴地。当闻到家园的气息后,一个个穿长袍的身影加快了脚步。在他们身后,灰色的曙光在地平线的峡谷上方闪亮,按弗雷曼人的历法,现在正值仲秋,他们称之为帽岩月。
被风刮落的枯叶散落在悬崖脚下,应该是穴地的孩子堆集在那儿的,但队伍行进的声音(除了保罗和他母亲不时发出的笨拙声)完全与夜幕下大自然的声音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保罗擦擦额头上被汗浸湿的沙尘,感到有人拉了拉他的手臂,接着听到了契尼的低语:“照我说的做:把你兜帽的帽檐放下来,盖着额头!只把眼睛露在外面。你在浪费水分。”
身后传来小声的命令,要求保持安静。“沙漠听见你们了!”
上方高高的岩石上响起一声鸟鸣。
队伍停了下来,保罗感觉到突如其来的紧张感。
从岩石那儿响起一声轻微的敲击声,轻得就跟耗子在沙地上跳的声音差不多。
又一声鸟鸣。
队列一阵骚动。耗子跳动的声音继续,一点点蹦到沙地另一边去了。
又一声鸟鸣。
队伍重新开始攀爬,钻进了岩石中的一条裂缝。但现在弗雷曼人都屏住了呼吸,这让保罗更加小心。他发现大家都在偷偷瞧着契尼,她似乎有些畏缩。
现在,脚下踩着岩石了,周围出现了微弱的衣袍拂动的声音。保罗感觉到纪律有点松懈,但契尼和其他人仍然保持着沉默。他跟着一个人影,爬上几级台阶,转过一个弯,走过更多台阶,进入一条地道,穿过两道密封水汽的门,最后走进一个被球形灯照亮的狭长走廊,岩壁和岩顶是黄色的。